那个大汉转过头来,无奈的笑道:“想不到还是未能瞒过你们,也罢!” 随着话音,那大汉毫不犹豫的摘下脸上的面具放于石桌之上,同时全身骨节一阵连续响动,瞬间即恢复成笑行天的本来面目。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目睹这一真相的婠婠忍不住内心担忧的嗔怒道:“你不是一项诡计多端吗?今次怎会如此冲动和不智?” 我一边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取出招牌面具戴上,一边毫不在意的道:“好不容易等到敌人齐聚的机会,我又怎能轻易放过,不趁机大杀他们一顿,又怎能对得起自己‘邪帝’这个称呼?” 婠婠怒道:“称呼自己为‘邪’真的很过瘾吗?” 我微笑道:“当然,我本一诡计多端的小人,真情真性,完全按照自己的真实心意行事,总比那些假道学,穷酸儒们来的洒脱自在。” 婠婠气鼓鼓的来到我的身旁,娇嗔道:“你这样不顾自己性命去为朋友报仇,难道真的值得吗?” 我斩钉截铁的答道:“当然值得,突利与我虽相交不深,但……” 话未说完,婠婠散发着如兰如麝体香的娇躯玉体突然偎进我的怀内,一双藕臂更是抱紧我的蜂腰,语含无限幽怨的打断我道:“可是,你就不怕人家为你担忧吗?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人家?” 我刚想回答,婠婠花瓣一样的香唇已主动吻了上来。而祝,霞,上三人就好像视而未见一般,从容自若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募的,异变突起。 还未从醉人的亲吻中清醒过来的我身躯猛的一颤,已被婠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芊芊玉指点中背后数处大穴,动弹不得。 又半晌,俏脸羞红的婠婠才移开娇躯,优雅的安坐于另一石凳上。 我悲愤,无奈,目光灼灼的望向婠婠道:“为何要这样?” 婠婠悦耳的甜美声音再次传来道:“无论你还隐藏着多少后招,采取何种计谋,面对大明尊教和赵德言一方如此众多的高手,都绝无可能获得胜利。因此,与其让你傻傻的去白白送死,还不如落在我们手中相对更好些。” 这时祝玉研收回仰望天上鹞鹰的目光,适时插言道:“婠儿,时间无多,我们快点转移吧。” 婠婠点头应是后,欺霜赛雪的藕臂再次伸出,向我抱来。 这时祝玉研突然娇声喝道:“何方高人降临,何不出来一叙?” “原来是‘阴后’法驾在此,小妹莎芳有礼!” 随着这道娇柔绵软的独特声音,媚态横生,风韵由存的“善母”莎芳率同九个气度恢弘的高手齐齐现身当场。 云长老内心充满无奈的苦笑道:“走不成哩!” 第086章谁是“黄雀”(上) 大明尊教一方除了早先见过面的莎芳,水,火诧女,烈暇和那大汉外,还有五个一派高手风范的男女分列于莎芳三女身旁,不过却没有看到周老方。 最左方乃是一黑巾蒙面的年轻人,他长身玉立,双目炯炯有神,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微显诡异的卓然气质。此时正满含复杂的目光向我往来。 其身旁是一位体态曼妙,面容娇媚的美丽女子。其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头柔顺亮丽的如云长发,自然写意的垂洒在粉背之后,为她本已清丽美艳的容貌又增添几分醉人的风情。 接下来三人看起来年纪均在三,四十岁之间。当然,练武之士均能把真实年龄隐藏,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第一人瘦高长面,长相颇有点吊死鬼的味道,两眼不时翻露眼白,武器是一根重铁杖,看上去至少百斤以上。 第二人中等身材,肩膊宽横,容貌凶恶丑陋,狮子鼻头红点满布,用的是双刀,脚步沉实,该是擅长攻坚的悍将。 第三人长得算最令人顺眼,白净面皮,眼睛似醒非醒,背背长剑,带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样子。 祝玉研银铃般的娇笑声响起道:“原来是‘善母’率同贵教一众精英手下光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莎芳绵软妩媚的声音再次传来道:“怎么说大家还正处于合作之中,只要‘阴后’将笑行天这个偷盗妾身肚兜的小贼交给小妹,大明尊教必有后报,不知‘阴后’意下如何?” “唰”的一下,动弹不得的我顿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婠婠更是气鼓鼓的道:“偷盗人家肚兜的小贼,这你怎么解释?” 微微一笑后,我即一本正经的道:“用来擦脚的!” 自取其辱的莎芳闻言羞愤交集的脱口而出道:“你不是说要送给扬州的那个什么五十有七的白老夫子吗?” “唰”的一下,刚刚失言的莎芳顿时又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众目睽睽之下,莎芳连同她身边心中有鬼的水,火诧女三人,俱是羞愤交加,窘迫异常。 婠婠“噗哧”一声,率先娇笑起来,宛若阳光普照,百花辉映。旋即收敛笑容,“恶狠狠”的对我道:“回头再找你算帐!” 面对义愤填膺的大明尊教众人,祝玉研的娇笑声再次响起道:“小天他是我们阴癸派最先捉到的,因此,请恕本后难以从命!” 这时,已发现伏鹰枪和桌上面具的烈暇恨声道:“原来笑兄始终在一人饰二角,哼哼,真是高明!” 面对再度成为焦点的情形,我好整以暇的揶揄道:“是你们太过蠢笨,这能怪谁,若真要怪罪,也应追本溯源到你们爹娘身上,与我何干?” 这话可是十分的阴损无赖,对面两方人等齐齐大怒,脸显狠毒之色。但在为首的“善母”莎芳未开言的情况下,也只能强自忍耐,心中暗骂。 就在莎芳犹豫是否立刻翻脸动手的当,我转头对祝玉研道:“研姐,此事与你无关,解开小弟的穴道,你们走吧。” 莎芳闻言趁机道:“祝宗主是聪明人,大家又正处于合作当中,为何却偏要如此不智,护着这个小子。” 祝玉研先大有深意的望我一眼后,即面对莎芳冷声道:“小天乃我阴癸派最先擒到,按理也应该由我们处置,其他人无权干涉。况且,凭你莎芳和大明尊教,还不配在本后面前指手画脚!” 此时,婠婠细不可闻的冰冷声音传来道:“原来你的目的是挑起我们阴癸派和大明尊教的矛盾,好逼迫我们同你站在同一阵线上,真是阴险卑鄙。不过,抓住你一次太不容易,你休想奴家会还你自由。” 微顿一下婠婠又继续传音道:“莎芳身后由左往右依次是大明尊教的新任原子,五类魔之‘毒水’辛娜娅,‘浓雾’鸠令智,‘熄火’阔榭羯和‘恶风’羊漠,其他人你应都已见过。” 玉容冰冷如霜的莎芳略一犹豫后,仍强自忍耐道:“贵我双方毕竟已暗中合作多年,情意深厚。因此,还请‘阴后’三思而行?” 面对莎芳几乎是最后通牒的威胁,祝玉研陷入了两难选择。 我再次朗声道:“今日群凶齐聚,正是小弟期待已久的良机,还请研姐成全小弟的这份心意。另外,请研姐在起出圣舍利,一统圣门之后,照顾小弟的未婚妻们。” 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直接点出祝玉研已经获知圣舍利下落这一事实。心思机敏的对方众人眼中立刻光芒大胜,齐齐望向祝玉研,看她如何反应? 再恨恨的扫了挑拨离间的我一眼后,祝玉研纵声娇笑。随即笑声倏地止住。伴随着她淡淡的“动手”两字传出的同时,祝玉研,云长老和霞长老三人闪电般的跃至我的身前,而婠婠则趁机将我抱入香怀,急速向后退去。 大明尊教一方人等反应也不慢,立即配合默契的分工合作,莎芳,水,火诧女,那个新任原子,辛那亚,鸠令智,阔榭羯,羊漠八人齐齐向祝,云,霞三人攻至。而那个那个使棍大汉和烈暇两人则试图绕过祝玉研,向婠婠追去。 奈何祝玉研长度过丈的天魔袖已展至极至,同时檀口内不断发出一缕低吟浅唱,在天魔大法的全力运转之下,顿时化作天籁妙韵传入大明尊教每一人的耳鼓之内。 再加上有云长老和霞长老二人护住祝玉研的左右两翼,即使以大明尊教精英尽出的强横实力,一时间也难以越雷池一步。 狂暴的连续劲气交击竟将石桌之上的人皮面具也带到空中,瞬间即被绞碎成片片蝴蝶,飞落四方。 此时的婠婠已抱着我跃至空中,只要再需一个起落,就可以成功逃离该处。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一黑巾蒙面,高大魁梧的男子突然从暗处窜出,犹如离弦之箭般向飞掠在空中的婠婠和我攻来。 人未至,其双拳所发出的凌厉气劲已将婠婠和我完全笼罩。周围的空间更仿佛是被某种怪异莫名的力道所扭曲,令人产生一种冰寒刺骨的难受感觉。如此魔功,比之天魔大法亦是毫不逊色。 谁人有如此功力? 即使以婠婠臻至天魔大法第十七重的功力,面对骤然而至的攻击,亦来不及为我解开穴道,无可奈何之下,素手一松,任我做自由落体向下坠去。而她则挥动自衣袖内滑出的天魔带,迎向蒙面大汉势若奔雷般的双拳。 “嘭,嘭,嘭!” 顿时,二人猛烈的气劲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由于婠婠要照顾落入地面,全无反抗能力的我,因此只能舍长取短,以寸步不让的硬挡,硬架方式来抵御对方水银泻地般的攻击,顿时陷入苦战。 祝玉研在奋起神威抵挡对方宛若山呼海啸般攻击的同时,心中是既急,且怒,又恨。急的是闻采亭和早已暗中宣誓向她效忠的上官龙竟然还未增援至此;怒的是一项对她们宽容忍让的我竟然突施冷箭,将她们推至不得不与人多势众的大明尊教正面硬捍的危险境地;恨的是大明尊教一干人等如此不顾身份和道义,悍然联手围攻。 本来她还希望婠婠能够先带着受制的我离开,然后她再和云,霞二人设法逃离。哪曾想到大明尊教竟也留有后手,一直向她隐瞒了“大尊”也随同来到中原的事实。 虽然她没有时间回头观看,但从背后不断传来的那道阴险得意邪笑,已使她成功获知来人的身份。 面对敌方一浪高过一浪的猛烈攻势,早已不堪重负的她不得不逐渐收缩天魔袖的攻击范围,以缓解如潮而至的狂暴压力。 未几,那使棍大汉终成功觅的一丝空隙,迅速冲过由祝玉研,云长老和霞长老三人所组成的拦截网。 那使棍大汉冲破拦截之后,并没有回身对祝,云,霞三人进行前后夹击,而是迅速的向侧卧于地面的我飞扑而来,身在空中的他毫不犹豫的抡起铁棍,带着凌厉的劲气,呼啸砸下。 正与那个“大尊”苦苦拼斗的婠婠瞥见那大汉的动作,立刻娇叱一声,毅然舍弃对手,天魔带抖的笔直,急若闪电般的向那大汉头颅点去。 可惜,实施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策略的不止婠婠一人。 因婠婠改变攻击方向,成功觅的良机的那个“大尊”如炮弹般弹起身躯,同时右掌凝聚全身功力,毫不留情的向婠婠的粉背击去。拳未至,其怒涛决堤般的凌厉气劲已迫得婠婠衣裙猎猎,玉体生寒。 大明尊教一干人等中,心思最是机敏的烈暇忽然放弃与祝玉研进行招数上的纠缠,丢掉兵器,吐气开声,击出似缓实快,拙中见巧,蕴含迅猛劲气的一拳。 祝玉研充分利用天魔袖灵动和飘逸的特点,奋力挡格大明尊教众人的联手围攻,早已出尽浑身解数,现在面对烈暇迫她比拼内功的一拳,无奈之下,只好将右臂天魔袖舞出变化无穷的漫天袖影,以招数的巧妙,来弥补即将分散的功力。 同时左手连续晃动,幻化出虚虚实实的无数掌影,最后凝聚成无巧不拙,反濮归真的一掌,迎向烈暇正面击来的拳头。 若在正常情况下,即使烈暇再天资卓越,也不可能比得上祝玉研数十年苦修的精纯内功。奈何此时一个是全力以赴,一个是分力迎击,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双方的劲气甫一交击,祝玉研即娇躯连颤,掌力节节败退,如花玉容更是变的苍白如纸,已负上轻微的内伤。烈暇见有便宜可捡,更是脸显阴毒之色,狂催内力,力图将龙游浅滩的祝玉研毙于拳底。 此时的婠婠亦陷入了不是我死,既是她亡的两难选择。 第086章谁是“黄雀”(中) 面对这从未有过的险恶状况,婠婠绝美的俏脸上布满绝决之色,毫不理会粉背之后即将攻至的那道沛不可挡的阴寒掌力,一双美眸瞬间异芒大盛,天魔丝带宛若有去无回的利箭,彷佛要将所划过空间的气息完全抽干似的,将那抡棍大汉牢牢锁定。 这就是她的答案,宁愿选择牺牲自己,也要将心上人从死亡边缘挽救回来。 面对婠婠漠视生死的凌厉一击,那大汉顿感如坠冰窟,不寒而栗。颓然一叹后,他抡起的铁棍中途变向,奋力迎向威不可挡的天魔丝带。 “轰,轰!” 连续两声沉闷之极的猛烈劲气交击远远传出。 早先就已负上轻微内伤的那大汉终抵挡不住婠婠孤注一掷的拼死一击,鲜血大口喷出的同时,身躯更是打着旋转向后跌去。 另一下狂暴的劲气交击却不是婠婠被击中粉背,而是本已动弹不得的我突然之间移形换位,与那个阴毒“大尊”正面硬拼了一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面对突然而至的我蓄势已久的倾力一击,掌力还未运足的那个“大尊”身躯剧颤,如受雷轰,在血雨飞散中,向后抛飞开去。 功力不足的我也不好过,那个“大尊”的真实功力竟比之祝玉研亦毫不逊色。即使占到偷袭的便宜,我还是被震的口吐鲜血,负上不算太轻的内伤。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反震之力向后急速飞退的我顺势一个旋转,流星赶月般向情形岌岌可危的祝玉研掠去。同时左手并指如刀,温柔的划过身受重伤的那位大汉的咽喉要害。血珠崩现中,大明尊教终于为他们的蠢行付出第一条人命。 烈暇正在狂催内力的当,突然感到祝玉研的内力瞬间大盛,猝不及妨的他虽极力后跃,但仍未能完全避开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狂暴掌力,在血雨喷洒中,亦身负重伤。 得到我及时的功力援助,祝玉研右臂的天魔袖亦威势大涨,将为配合烈暇攻击,招数使的变化万千,借以分散她功力的莎芳,水,火诧女三人的玉逍遥,和两柄长剑堪堪挡回,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挽回颓势,击退强敌。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大明尊教一方人等呼哨一声,齐齐飞退开去。也使分别勉力抵御神秘原子与辛那亚;鸠令智,阔榭羯与羊漠的云长老和霞长老二人得到宝贵的喘息之机。 惨烈异常,凶险无比的争斗总算暂时告一段落,双方又重新对峙起来。 我贴在祝玉研粉背,援送内力的右手却一直没有功成身退,而是改为缓缓的输送内力,对她受创的经脉施以治疗和温养,同时亦趁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封锁住祝玉研的行动能力和说话能力。 否则,以祝玉研的高傲和自负,又怎会在刚刚被利用之后,就接受我这个始做者的一番好意? 对面莎芳蕴含着无穷恨意的冰冷声音传来道:“想不到堂堂‘邪帝’竟是一行事如此卑鄙阴险的小人?真是令妾身好生失望。” 我哈哈笑道:“失望毕竟不是绝望,看来小子还有让莎芳阿姨你改变印象的机会。” 莎芳冷哼一声道:“杀害我教五明子之神力明子盖世达,重伤大尊和妙空明子烈暇,这笔帐,我教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我毫不在意的冷声笑道:“虽然现在双方实力对比是你们占忧,但若想杀死我,恐怕你们大明尊教也要付出惨重代价吧!” 这时,婠婠满含幽怨的冰冷声音传来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们阴癸派会与你共同御敌吗?” 唉,婠婠大小姐脾气终于发作啦! 转过头去,我凝望着婠婠混杂着百种情绪的美丽眼眸道:“今次与大明尊教对战的只有我一人而已,你们,还是离开此地吧!” 此言一出,敌我双方齐齐动容。大明尊教众人更是俱都显出一副难以自信的表情,整齐划一,蔚为壮观。 未等表情更趋复杂的婠婠再次开言,我已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祝玉研送入她的香怀,同时沉声道:“研姐已被我以独特手法封锁住全身功力,半个时辰后才会恢复正常,若不想暂时武功全失的她因此香销玉殒,婠儿你就乖乖听话,立刻与云姐,霞姐离开此地。” 幽怨,气恼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的婠婠语音微颤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道:“大明尊教与我之间的仇怨,除了一方的鲜血,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能够洗清。况且,圣门终需要有人去复兴,而这个神圣的使命,现在已全部落在你柔弱的双肩之上。为了圣门的将来,婠儿你定要冷静和坚强起来。” 婠婠凄然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疯了还是傻啦,非要以一己之力,硬捍人多势众的大明尊教?” 我微笑着调侃道:“婠儿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看出当代‘邪帝’是一个阴险的傻瓜,卑鄙的疯子。可婠儿你既然如此聪明,为何不立刻选择明智的离开?” 婠婠似怒似怨,气恼无奈的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人家才不去管你的死活,我们走!” 说完之后,婠婠头也不回的抱着祝玉研,偕同云长老和霞长老飘然而去。只余串串晶莹的珠泪,飞洒在那道倩影所划过的空间…… 正在我痴痴的凝望着那道倩影的当,一道不合时宜,且蕴含着无穷恨意的阴冷声音传来道:“想不到当代‘邪帝’除了是一个疯子和傻瓜之外,还是一个情种,难得呀难得!” 转过头来,我望着数丈外刚刚说出讽刺,挖苦之语,正在那里不住冷笑的烈暇道:“现在只剩下小弟一人,难道你们还怕两败俱伤,不敢动手吗?” 那个“大尊”恨声插言道:“今次即使你肋生双翅,也休想能够逃脱此地!” 身负重伤的烈暇亦恶狠狠的道:“既然你狂妄自大到要以一人之力,硬捍我们大明尊教,那我们就成全于你,不过,我看你还是放弃挣扎,坐以待毙算啦!” 对“大尊”的威胁和烈暇的揶揄毫不在意,我轻松自如的道:“既然如此,那可否告知小子,当夜都有谁去刺杀在下的未婚娇妻?” 莎芳冷声笑道:“只有原子和辛那亚没有参与当夜的行动,怎么,你还想报仇吗?” 我所答非所问的道:“家师向雨田临终之时,曾对小子说过两件事情,诸位可要听听?” 莎芳大感兴趣的道:“既然是上代圣帝的言论,我们愿闻其详!” 哼哼,想要继续拖延时间,以使突厥一方人马能够及时赶至吗? 看来大明尊教行事还真是小心谨慎呀!这点一定要牢记在心。 微微一笑后,我沉声道:“第一件是关于武功。所谓立天之道,日阴与阳;立地之道,日柔与刚;立人之道,日仁与义。修炼之学,纷繁多杂,但一生万法,万法归一,有无相生,彼此相成。任何功法修至极至,俱是殊途同归,空无合一。只有做到化繁为简,是质而精,和光同尘,借假修真,方能做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最终臻至天人合一的大道至境。” 对一代武学巨匠,惊才绝艳的向雨田临终之语,谁人敢轻视之?因此大明尊教众人俱都是全神贯注,专心聆听,并暗自细细揣摩,加以体悟印证。 我又继续沉声道:“第二件乃是一个典故。从前有个水性很好的老渔夫,儿子与儿媳俱已葬身大海,万幸还有几个孙子和孙女与他相依为命。这天,天气很好,他喊上孙子和孙女们一起出海打鱼。 谁知刚出海不久,天气突变,海上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孙子甲怯怯的道:‘今次即使肋生双翅,也休想能够逃离此地。’孙子乙亦道:‘我看还是放弃挣扎,坐以待毙算啦。’爷爷安慰他们道:‘乖孙儿别怕,爷爷这么多年的能力和经验啦,这点风浪又有何可怕?’突然,一道汹涌巨浪打过来,瞬间即把船浆给劈头打成两段! 爷爷见此无奈地对孙子和孙女们说:‘乖孙儿啊,浆完了!’”正在专心聆听的大明尊教众人齐齐一愣,旋即苦苦思索,这是何种典故?内中寓意何在? 我趁此时机,双手入怀,瞬间掏出三四个火折子,燃着后抛落到四面的草地之上。 大明尊教众人见此情景,顾不得再细细思量,齐齐齐举兵刃,攻将上来。只余身负重伤的大尊和烈暇留在原地。前者募的身躯一震,终反应过来的他怒声狂喝道:“小子可恶,竟敢绕着弯的骂人?” 烈暇亦恨极欲狂的嘶声道:“将他碎尸万断,永诀后患!” 哈哈一笑后,左手微张,不远处的伏鹰枪顿时像被付与了生命般,自动飞入我的手内。 此时四周的草地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同时大量的刺鼻浓烟不断冒起。令飞扑上前的大明尊教众人不得不屏住呼吸,收缩毛孔,以免被毒气侵入。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斗力为下,斗智为上。嘿嘿,早先洒在四周的特制无色无嗅药粉又怎能徒劳无功? 我伏鹰枪高举入空,面具下的表情无喜无忧,静若止水。衣衫猎猎,长发飘飞,静静等待着那生命最浓烈一刻的到来。 远远望去,早已被浓烟彻底笼罩的小小石亭之中,杀声四起,幻影重重,一派森罗地狱之像。凄厉的怒喝声,密集的打斗声,狂暴的气劲交击之声,更是远远传出,声震四野。 正在飞掠的婠婠倏地停下娇躯,玉容哀婉道:“二位师伯,他不会有事吧?” 云长老和霞长老相互对望一眼,齐齐轻叹一声,默默无言。 募的,一声高喝远远传来,宛若九天龙吟,经久不息:“大道无门,虚空绝路,‘魑魅人间道’之‘包容天下’,杀!” 婠婠闻之玉容再变,还未开言,她怀内的祝玉研忽地一动,脱离婠婠的搂抱,急声娇喝道:“快回去!” 婠婠和云长老,霞长老三人见之大喜,立刻齐齐展动身形,再度向石亭飞掠而去。云长老同时不解道:“门主,才一盏热茶的时间,你为何会这么快就恢复功力?” 祝玉研寒声应道:“这又是小天的诡计,目的是迫使我们离开,同时让大明尊教放心动手!” 婠婠急声道:“希望我们还能赶得及!” 第086章谁是“黄雀”(下) 梁都,总管府,此时寇仲正忙的昏天暗地,他要逐一与诸将说话,既要面授机宜,还要听取他们的意见。待众将退出后,又得审阅虚行之准备好的诸般委任状和卷宗,盖草画押…… 经过两个时辰的连续忙碌之后,寇仲忍不住对刚刚一脸喜色进入房间的虚行之抱怨道:“统帅这个差事真她娘的不是人做的,累死我啦。” 虚行之躬身行礼道:“非常人做非常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还请少帅少安毋躁。” 寇仲无奈道:“我还是感觉征战沙场,行走江湖来的过瘾些,整天签署这些劳什子命令和卷宗,只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头大。” 虚行之苦笑着开解道:“少帅一言一行,一个决定和命令都关乎少帅军的生死存亡和治下百姓的幸福安康,忙碌些是不可避免的。” 寇仲终展颜道:“既然选择了争霸天下这条不归路,这些事,毕竟是无法避免的,小子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虚先生不必在意。” 微顿一下寇仲又道:“观先生满面春风,是否又有何大喜之事?” 虚行之微笑着将一卷书册呈上道:“确有喜事,少帅请看。” 寇仲边拿起书册边欣喜的道:“莫非是大哥继《茶道》《本草纲目》和《三十六计》之后,又出新书了不成?” 虚行之目露敬佩之色道:“不错,而且这本《论语正解》意义更加深远。属下昨晚曾连夜拜读,感觉书中很多见解都十分独到和精辟,发人深省,寓意深远。有了这本书,再加上我们收养孤老,教育幼小,以及实施的一系列安民,富民的方针制度,少帅军的人望必将远超各方势力。民心一定,天下有识之士亦将源源不断的前来投奔。这样虽然可能遭至各方势力的联手打压,但是从长远战略眼光来看,实在是利远大于弊,对我们今后的蓬勃发展将起到无法估量的决定作用。” 寇仲亦兴奋的道:“怪不得当初他会说我管军,他管政,原来大哥真的有此能力。哈哈,这下子我以后会轻松很多啦!” 虚行之闻言神情微动,但略一犹豫,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寇仲又道:“在美人军师沈落雁偕同裴仁绩等瓦岗将领宣布投降我少帅军后,各方势力都有何反应?” 虚行之恭谨的答道:“反应最大的是与我们比邻的李子通和王世充。李子通前段时间乘杜伏威和沈纶联军内讧撤退之际,亲率大军进攻仍被沈法兴部所占的毗陵,现在双方大战正酣。不过属下以为李子通很快就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毕竟,有瓦岗军加入的少帅军才是他最大的威胁。王世充一方现在仍未停止对瓦岗军的进攻,而且他还在调兵遣将,看来是害怕我们与瓦岗军两面夹击于他。其实我们现在又哪有这个实力?” 寇仲赞同道:“的确,现在我们至多只能与一方开战。若王世充和李子通联合起来,那我们少帅军的形势将变的前所未有的严峻。哈,瓦岗军投降固然使我们实力大增,但同时也将我们推倒风浪尖上,成为了众矢之的。” 虚行之也皱眉道:“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瓦岗军和我们合兵一处。这样无论是王世充还是李子通都不敢轻易进犯我们。可是这样一来,就必须放弃现有的大量土地和城池。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寇仲抓着头道:“这事暂时还不急,大哥已飞鸽传书说近期会来梁都。我想听听他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这时,侍卫头子谢角进来施礼道:“启禀少帅,外面有一个自称瓦岗军师沈落雁的人请求秘密拜见少帅。” 寇仲闻言大喜道:“快快有请!” 小树林内,战场处,石亭坍塌,桌墩崩裂,残烟缕缕,焦黑处处。点点暗红血迹,更是随处可见。而刚刚殊死搏斗的双方,却俱已消失无踪。 刚刚赶至的阴癸派四人见此情景,齐齐目瞪口呆,茫然失措。 婠婠凄然道:“想不到我们还是来晚啦!” 霞长老失魂落魄的道:“功力不足,却还要逞血气之勇,一人挑战倾巢而出的大明尊教,我看是凶多吉少。” 云长老亦垂头丧气道:“圣门数百年间内斗不休,纷乱不断,好不容易盼得合而为一的曙光出现,可是……唉!” 祝玉研忽然纵声大笑道:“作为当代圣帝,小天你的确谋算够精,心机够狠,确有一统圣门的资格。可你既然利用我们,为何不索性利用到底,为何偏又这般骄傲,最后独自去面对一切?” 婠婠泪眼朦胧,容颜凄美得教人心颤,也令人心碎的自责道“是我不该乱发脾气,去刺激他的自尊心。否则,以他的狡诈如狐,又怎会如此不智?追根寻底,我才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这时,姗姗来迟的闻采亭和上官龙才赶至这里。祝玉研见之冷声责道:“怎么回事,为何你俩会这么晚才赶来?” 闻采亭面露委屈之色的道:“门主恕罪,非是我们不尽力,而是有一神秘人将我俩引偏了方向,所以才会来的这么晚。” 祝玉研动容问道:“可曾追到那人?” 闻采亭面露愧色道:“那人的轻功实在高超,属下无能,追踪一段路后,竟将人也追丢哩。” 祝玉研沉思片刻,娇躯猛的一震,喃喃道:“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除了他,决不会再有第二人会使出这种借刀杀人的卑鄙伎俩?” 云长老惊疑不定道:“难道是赵德言,要不然,他为何一直未同康鞘利他们在一起?” 祝玉研恨声道:“最有可能的应该是石之轩,这也符合他喜欢在暗中行事的作风。而赵德言,以他的性格和行事手段,恐怕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闻采亭点头同意道:“门主说的有道理,而且刚刚小天也曾这么说过。” “什么?” 祝玉研,婠婠和云,霞四人齐齐动容。前者更是难以置信的道:“你们遇到他啦,他都说了些什么?” 闻采亭略一犹豫,即直言不讳的道:“他说早告诉过我们要做‘黄雀’,可我们太笨,让他好失望!” 祝玉研:“……” 婠婠焦急的问道:“他现在怎样,有没有受伤?” 闻采亭笑呵呵的道:“小天他很好,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样子。他还说婠儿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他已告诉人家全部答案,并让人家为你解答。” 婠婠深吸一口气后,如花玉容转至冷若冰霜道:“那张地图所指是否《天魔策》十卷的收藏之地?” “不是,那只是他师尊向雨田的埋骨之处。是我们自己笨,胡乱猜测,并主动送上门去被利用。” “为何在利用我们阴癸派之后,他却要独自去面对强敌?” “因为他是当代圣帝,因为我们与他还是敌对关系,一身傲骨的他绝对不会求我们做任何事。” “为何他会平安无事,难道大明尊教众人已被他全部诛杀?” “因为他在要与敌拼命之前,突然想起你说过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所以临时改变注意,逃跑啦。” “这也是理由,他以为人家像小孩子那样好欺骗吗?” “哦,刚才说的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他只想做‘黄雀’,不想在两败俱伤之后,白白便宜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为何他已被点中数处大穴却反而会没事?” “因为他周身的穴道都可以移开数寸。他还说婠儿你的演技太差,希望以后能够多去找他彩排几次,因为抱着你的感觉很醉人!” 婠婠:“……” 未几,一道甜美悦耳的女声远远传出,直上九霄:“笑行天,你这个王八蛋,人家恨死你哩!” 第087章魔帅邪王(上) 待婠婠气恼的情绪稍稍得到发泄之后,云长老才恭谨的对祝玉研道:“门主,南阳那边的事情还要继续吗?” 默然半晌,祝玉研娇声道:“多一个城池在手,就多一分争天下的筹码和与小天谈判的资本。这样吧,路过南阳时上官龙你去协助季亦农,办完事之后再立刻归来。” 上官龙点头应是后,祝玉研又对闻采亭道:“采亭,你去把旦梅她们四个叫来,目前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啦。” 闻采亭呖声道:“门主,除了召唤四魅外,不需要把法难和常真他们也召唤过来吗?” 祝玉研冷声道:“以他们的身手,在这样的争斗中能派上多大用场?只四魅足以。” 闻采亭离去后,冷静下来的婠婠娇声问道:“师尊,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跟踪他吗?” 祝玉研愤愤的道:“现在小天众敌环视,正是我们渔翁得利,赢得赌约的天赐良机,又怎能白白错过?只是,我们再次出手之时定要慎重,绝对不能够再做出像这次般丢脸的事情啦!” 婠婠闻言带着些许气恼未消的情绪道:“‘魑魅人间道’之包容天下,定是他隐藏已久的绝招,否则,又怎能在实力强横的大明尊教众高手包围中成功逃离?” 祝玉研颔首同意道:“婠儿说的不错,小天他心机深沉,谋算无遗,下次我们定要谨慎行事,等到最后一刻再出手。本后倒要看看,他究竟还有多少底牌未曾揭开。” 此时的我正急速向梁都方西赶去,在奔驰之中,刚才一战所受的内伤不但未因提气运劲加深加重,反愈奔愈见好转,气血愈是畅行无阻。 同时自身亦通过皮肤所有毛孔缓缓吸收着外界的天地能量,那种感觉,就彷佛整个人已同整个宇宙联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似的,天地精气缓慢实在的透体而来,不断对受创经脉进行温养和修复。所谓“夺天地之精华”应亦不外如是。 刚刚那一战,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实践和检验。虽然头发已微微变色,但并没有全力转化为虚无人的终极战斗形态。 “魑魅人间道”乃是自己以成千上万年的记忆经验和对人性的透彻洞悉为基础,综合佛魔道三种功法,根据人性最本源的十种情绪“喜,怒,哀,乐,愁,痴,狂,贪,忧,怜”所创立的三大绝招,分别名为“包容天下”“寂灭天下”和“笑行天下”“包容天下”以守为主,以攻为辅。“寂灭天下”则是全力进攻,以攻代守。而最后一式“笑行天下”即使是在功力全盛时期,我也不敢轻易尝试,因为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死亡,要么超越。 面对最好练功靶子的大明尊教,现在的自己也只能使出第一式“包容天下”而已,其结果是陷于惊涛骇浪般狂暴气劲中的大明尊教众人攻势受阻,齐齐狼狈后退,以图自保。而因功力不足,却妄施绝招的我则再受内伤,喷出一口鲜血后,乘隙逃离。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强敌隐在暗处,虎视耽耽;如果不是仍需保留几分功力,以策万全,在毒烟的协助之下,今次大明尊教怎也要再留下几条人命。 不过这样也不错,起码通过这次决战预演,对自己绝招的威力已有清晰的认知和了解。下次,当时,地均允许之时,相信必是大明尊教一众奸邪恶贯满盈之际。 至于遇到闻采亭和上官龙时告知他们的那段话,真假参半而已。毕竟,阴癸派现在还没有彻底臣服。底牌,还是到最后时刻再翻开为好。 再次仰望天空那只从不降至五十丈以下的扁毛畜生,除了徒呼奈何之外,别无他法。 突厥人真的好生令人失望,竟然未与大明尊教一同追至。也许,他们是故意让大明尊教的人打头阵;也许,这只鹞鹰就是他们的,否则,怎会如此有恃无恐,不紧不慢的进行追踪? 用来假扮突利的把戏已被拆穿,面具也已毁坏,不管大明尊教是否会告知突厥人此事,我都没有再玩下去的兴致了。至于隐在暗处的石之轩,如果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他应该不会轻易显身。管他呢,还是尽快赶至梁都要紧。 接下来的几天,全速赶路的我饥餐渴饮,风行露宿,非只一日,洛阳城终于遥遥在望。 距离大婚之日还有约两月的时间,他们即使现在赶不及再次劫杀,回程之时,怎也会展看行动的。现在,也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 之所以要途经洛阳,而不翻山越岭,抄近路直抵梁都,那是因为我要试探王世充的反应。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随着瓦岗军向少帅军投诚,王世充与寇仲之间将再难有合作的可能。打败李密后,最近势力大增的王世充下一步很可能会向已逐渐成为众矢之的的少帅军进攻。 当然,出现此种情况的前提是李唐不会趁机出兵关中,进迫洛阳。以李世民的雄才大略和战略眼光,他又怎会建议李唐出兵关中,白白浪费掉驱虎吞狼的天赐良机? 说不定最后只得到李密和百多名护卫投降,恼羞成怒的他们还会暗中支持王世充对少帅军用兵呢? “古今兴废事,还看洛阳城。” 以向心力形象出现的我混在人群中,大摇大摆的由南门从容入城。洛阳的规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为建国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夏门。 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 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值此盛夏之际,桃红柳绿,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大道两旁店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如果没有天上盘旋不去的鹞鹰,已改头换面,二度抵临洛阳的我完全可以在城内吃午饭,泡澡……现在,还是不要逗留太长时间为好。 沿着大街,随着人流,我慢慢的向天津桥走去。大约半年之前,就是在这条街上,与婠婠嬉戏追逐;就是在天津桥畔,师妃暄对我情愫暗生…… 募的,在距离桥头约百丈许时,洛水对岸一道高瘦挺拔的身影映入脑际。唉,该来的,总是会来。 如果不是功力受损,精神力亦随之减弱,怎也不会到距离百丈处时才发现敌踪?不过还不算晚,起码还来得及再次改头换面。 不着痕迹的悠然拐进暂时空无一人的小巷深处后,我立刻运功恢复本貌,迅速而不忙乱的从手镯内取出剑刀“劫天”以及一套半旧的武士服,再脱去原有外衫,收入手镯…… 沙家,是洛阳首富和最大的兵器制造商,家族中更不乏人累世为官。现任家主沙天南,乃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的表兄,共有三子五女。三子分别名为沙成就,沙成功和沙成德。五女除五小姐沙芷菁仍待字闺中外,其余都已嫁人。其中,尤以沙家四女婿常何最是位高权重,不但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更是御内猛将,负责把守长安宫城重地玄武门。 由于表亲独孤阀在与王世充的争斗中失败,已举家迁往长安,四女婿又在李唐为官。因此沙家如今在洛阳的日子早已风光不在,大不如前。 眼光老辣的沙天南更是看出现在王世充虽势力大涨,但由于其未能及时把握住李唐与西秦薛举开战的机会,趁火打劫,进攻关中。结果白白错失掉进一步扩大战果,乃至问鼎天下的良机。 不思进取也就算了,王世充竟然还一错再错,只知任人唯亲,大封亲族,从而导又致众将离心离德,一盘散沙。他日李唐出兵关中之时,就是王世充覆灭之日。 正因为看出此点,沙天南才不得不殚精竭虑,为家族的将来细细谋划思量,并生出效仿独孤阀,举家迁往长安的打算。哪知还未起行,就由于年岁已高,操劳过度,忧郁成疾,一病不起。 精通医术的五小姐沙芷菁虽诊断出父亲的病症是脏腑阴盛阳虚,长期忧虑所致。但却想不出行之有效的治愈方法,只能甘自焦急,束手无策。而其他洛阳名医对此也是一筹莫展,无法医治。 心情抑郁之下,沙芷菁禁不住带着贴身婢女小兰出外散心,两人漫无目的的行走于洛阳的各个街道之间。 郁闷之情总算稍稍缓解,正准备归家的沙芷菁刚从一条巷子内转出,就看见一身材高挺的男子背立身前。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可是令人难以自信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只穿有贴身的内衣裤…… “有淫贼啊!” 第087章魔帅邪王(中) 随着大家闺秀沙芷菁的一声娇呼,暗中随行保护的沙府十数名护卫立刻加速向五小姐身边赶去,同时带头之人冷声喝道:“哪个无知狂徒,竟然敢惊扰沙府五小姐,是否活的不耐烦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匆忙赶至事发现场,挡在惊魂未定的五小姐沙芷菁和婢女小兰身前的一众护卫,俱都如临大敌的注视着那个仍在有条不紊束紧腰间丝带的背立男子。 未几,整理停当的那男子旋风般的转过身躯,对明晃晃的十数把兵刃宛若视而不见般的向他们悠然走来。 当带头护卫看清那人面上独特的招牌面具时,身躯一震,有些结巴的颤声道:“笑,笑……” 那男子嘴角微翘,带些懒洋洋的语气道:“不怕被灭口,你就继续笑下去吧!” 带头护卫与一众手下立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那男子走到漂亮苗条的五小姐沙芷菁和婢女小兰附近,倏地停下脚步,露出一口银光闪闪的牙齿笑道:“世上哪有先脱自己衣衫的淫贼?下次记得要叫‘暴露狂’才对!” 说完之后才又从容的走出小巷,向天津桥头步去。 半晌,惊魂稍定的小兰才关切的对仍处于发呆状态的沙芷菁道:“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受到巨大刺激的沙芷菁这时才恢复过来,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喃喃自语道:“理想与现实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哩……” 大步向天津桥走去的那个“暴露狂”也就是我心中暗叹,还好速度够快,没被看到“变脸”和原来的衣衫,要不然虽不至于就此泄漏某些秘密,但终归是件麻烦事。 步履轻盈的步上天津桥,同时迎上那道不住在行人中逡巡的锐目,直至距离四丈远时,方停住脚步,彼此相对。 对面那男子皮肤晶莹如玉,面容悦目好看,但却带点诡异的苍白,最为突出的是他那永远眯成一条缝,冷冰冰如刀刃的一对眼睛,赋予他冷酷无情,无论什么事都敢亡命去干,勇于冒险的性格。 在他身后稍远处,四个老者并肩而立,俱都一派高手风范,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好像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此时对面男子眯成一线的锐目忽的睁大,精芒电闪,但声音却出奇的阴柔悦耳,不温不火的传来道:“笑公子好胆量,竟然在如此形式下堂而皇之的进入洛阳城,赵德言钦佩之至。” 果然是他,魔相当代门主,突厥国师赵德言! 在我大战连场,一再负伤之际,根据鹞鹰的指引,先行来到此处,独自上前约斗,又选在如此闹市地区,好借以扬名立腕。嘿嘿,够阴险,也够胆量。 此时,街上和桥上行人发现带着招牌面具的我,以及与迎面而立的赵德言之间剑弩拔张的气氛,立刻像躲避瘟疫似的逃散开去,并在远处窃窃私语,悄悄观望。 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我淡淡的道:“言帅此次中原之行,难道就是为了找小弟单独决战?” 赵德言哑然失笑道:“突利可汗呢,他怎会未与你同行?” 心中暗喜,大明尊教与突厥一方果然亦是互相利用,合作有限。否则,赵德言又怎会不知道突利是我假扮一事? 表面上丝毫不为所动,我平静无波的冷声道:“杀死小弟,你很快就会知晓一切。” 接着又束音成线,使声音直接在赵德言耳鼓内响起道:“背祖忘宗之徒,果然是虚伪奸诈之辈。堂堂圣门言帅,竟然会做出如此趁火打劫,辱没身份的事来,真乃十足小人行径,圣门最大的耻辱。” 即使以赵德言的深沉城府,也禁不住勃然变色,怒声道:“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利,我赵德言纵横天下之时,你小子仍未投胎转世,今日就让本尊称称你是否名副其实。” 话音未落,他身后应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四个同门师兄弟倏地展动身法,无声无息的将我和赵德言二人围在中间。 赵德言又朗声道:“为免旁人说三道四,赵某人就予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果然够阴险,既显示他有稳胜不败的自信和气度,又在语言上将我套牢,防止我突围逃跑,算盘的确打的够精。不过,到底是谁被套牢还不一定呢? “锵!” 我拔出背上的“劫天”高举过顶,催发凌厉气势的同时,仰天长笑道:“在笑某大战数场,身负重伤之际上门邀战,这也叫公平吗?不过卑鄙小人某家见的多啦,又怎差你区区赵德言一人? 今日某家倒要看看,是你“突厥”赵德言武艺高强,还是我中原笑行天更胜一筹。在未分出胜负之前,谁要让人帮手谁就是狗娘养的!” 这番话是以内力迫出,因此声震全场。周围董家酒楼等公共场所的门窗之后立时人影闪动,又有谁肯错过观赏这场中原与“塞外”高手间难得一见的决战良机。 赵德言瞳孔再次收缩,本来必胜的信心亦开始出现动摇。 气势此消彼涨的瞬间,“劫天”宛若一道黑色闪电,划过长空,向赵德言的头上急劈而下。 赵德言临危不惧,两道黑黝黝的奇门兵刃,从左,右袖内毒蛇般钻出,子头是菱形尖锥,疾如流星般于头顶交叉,全力封挡。 这对奇门兵器在魔门内与两域间均名慑一时,名为“百变菱枪”可软可硬、变化无穷,有鬼神莫测之机,是赵德言仗以成名的兵器,且钢质绝佳,非但不惧神兵利器劈削,还是刀剑的克星,如若给他以特别手法缠上,几乎难逃甩手被夺的厄运。 “嘭!” 刀枪相撞,劲气四溢。 令赵德言难以接受的是他那对千锤百炼的百变菱枪竟然由交叉部位断成四截。 “工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嘿嘿,这个时代所谓的神兵利器的材质,又怎及的上经过再次回炉,又加入少许精钢,以及多种稀有金属的“劫天”坚韧和锋利? 况且,重伤未愈,不奈久战的我这一下可是把全身功力都聚于刀身,就连头发亦红光闪现,务求一击毙敌,他又怎能不吃上大亏。 可惜,争斗经验无比丰富,魔功深厚的赵德言仍在最后一刻,飞退开去,避过被开膛破腹的凶险,只上身衣衫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即使是这样,天津桥头,洛水河畔,酒楼之上众多观战人群中亦惊呼之声,不绝于耳。谁能想到成名数十年的赵德言只一招,就枪断衣裂,狼狈后退? 围在四角的那四个老者更是看的大惊失色,冷汗直冒。他们怎也未想到经过连番血战,早已身负重伤的我竟然还能有如此战力。 其实现在自己也不好过,刚刚正面硬捍之下,差点口吐鲜血。多亏及时压下,这才未在人前露怯。 虽未达到一击毙敌的战略目的,但已成功抢得先机,当下再不留情,劫天化作千百道黑芒,宛若决堤洪流般将赵德言完全笼罩其中。 其实剑刀“劫天”真正意义上来说应是一种用于劈杀与刺杀的曲形剑。剑身逆弯,凹面为剑刃,背面为流线型刀刃。乃是16世纪才出现的一种奇门兵刃。 用作刀势时可化作正反扎刀,斩劈刀,挑刀、横扫刀、云拨刀、架拦刀等技法。 而用作剑势时则有勾挂提托,刁拉摧挫,挑扎撩截,滚翻裹穿,拈领带割,揉拦撑劈、钻格刺剁等技法。 赵德言哪曾见过这种奇门兵器所使出的诡奇狠辣招数,再加上趁手兵刃已失,气势受挫,故虽怒喝连连,奋力反击,使出变化无穷的压箱底绝技“归魂十八爪”但仍只能勉力闪躲格挡,再也抢不回半点先前逝去的均势。 “嘭,嘭,嘭!” 气劲交击之声,密如暴雨,声震全场。 眼看赵德言已左支右绌,防御范围不断缩小,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舟覆人亡的危险结局。那四个老者不敢再做丝毫犹豫,齐齐拔出兵刃,加入战团。 第087章魔帅邪王(下) 周围观战人群中有胆子特别大的,立刻仗义直言,低声痛斥那四人的无耻行径。 随着四个生力军的加入,本已快到强弩之末的我立感压力大增,形势险恶异常。趁着还占有少许优势的当口,立时道心种魔大法全力运转,配合化作千百道黑色闪电的凌厉刀芒,将五人完全卷入其中。同时再口吐真言:“临!” 本已竭力抵御汹涌黑色洪流和诡异精神攻击的五人闻声齐齐身躯微颤。手上的招数也不得不为之一缓。 利用这短暂的空隙,一个倒翻,再在桥栏杆上微一借力,成功跃上附近建筑物的顶端。 望着追击不及的赵德言五人,我朗声道:“如果赵兄五人如此行径,即代表突厥所有悍勇战士的作风,那小弟真的好生失望。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即拔身而起,向城南方向掠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时候若赶往梁都所在的东门方向,很可能会遭遇到来自王世充一众手下的围追堵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散尚未来得及布下天罗地网的城南防御力量,从高耸的城墙一跃而下,再从早先飞出,从敌方抢夺过来的长枪上借力二次跃起,终成功逃出洛阳城。 梁都,总管府,寇仲带着少有的郑重神色对徐子陵道:“陵少,我俩从小受尽磨难,相依为命,到与大哥三兄弟结拜,又碰巧得到长生决,才一同踏足江湖,又几乎形影不离的并肩闯荡天下,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吧!” 徐子陵剑眉微蹙道:“有话就直说,这副样子可有点不像平时的你呀!” 寇仲微带尴尬道:“当日为了给李小子偷盗帐簿,结果我对李秀宁一见倾心。可那时她眼中只有柴绍,受此刺激,所以我才会生出要当皇帝,做出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决心来。可谁又能想到世事无常,最后李秀宁却在阴差阳错之下,与大哥发生了亲密关系,并最后与与之两情相兑。” 徐子陵讶然道:“难道你对李秀宁还无法忘怀吗?” 寇仲长出一口气道:“初恋是最使人难忘的,不过我早已经想开哩,即使李秀宁与大哥未被石之轩陷害,从而走到一起,她也不可能离开柴绍的。现在她能够得到好的归宿,我已经很知足啦。” 徐子陵不解道:“那你为何还一副心事重重,神色郑重的样子?” 寇仲抓着头道:“我最受不了那些把自己当作武林泰斗,又或凭高门大族势力出来作威作福的人,当这两方面的势力结合成无上权威后,我更看不顺眼,并生出挑战权威之心。时势是由有志气和能力的人创造出来的,只有来自民间的人才明白百姓的疾苦,李小子好比秦始皇或项羽,都是出身皇族大家。而小弟则有点似汉高祖刘邦,大家同是不折不扣的流氓,没有尊贵的习气。哈!这比喻不错吧!” 徐子陵怔了半刻,才苦笑道:“你真有兴趣当皇帝吗。最怕你当上皇帝后学杨广般不安于位,南征北讨,日日找新意思怪玩意,那百姓可就要苦透啦。” 寇仲又道:“坦白说,做皇帝确是非常闷蛋,据鲁妙子说秦始皇于国事无论大小,他都要亲自裁决,每日竟要用衡石秤出一定份量的文牍,非批阅完不肯休息。在帝位的十二年中,有五年是在巡狩中渡过。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当初的想法早已发生改变。你知道我这人好动不好静,最受不得约束。真正喜欢的是纵横天下,享受刺激和冒险,而不是像首领或皇帝那样,坐在那里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和卷宗。 所以,经过这几日的苦思,我想把少帅军统帅之位让给更加适合此位置的大哥,然后自己享受驰骋沙场,纵横捭阖的感觉。你说怎么样?” 默然半晌,徐子陵道:“一世人三兄弟,说起来以你的性格的确更适合去征战沙场,成为盖代统帅,而以大哥的性格和能力,才是更适合成为一方首领。可是,大哥会同意吗?” 寇仲有些苦恼的道:“同意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难道我要把这个位置让给另一个适合的人选,李小子吗?” 徐子陵神色也转为郑重道:“当日静斋的师仙子考察李世民时,我和大哥都在场,他的确是一个集文治和武功于一身,成为好皇帝的适合人选。但是,却不是最佳的人选。况且,大哥和你的一众手下会同意此事吗?” 寇仲无奈道:“如果改为大哥做少帅军的统帅,我想手下的儿郎们绝大部分应该会同意,但是如果在将来某一日投降李小子,大哥和他们怎也不会同意的。” 又考虑片刻,徐子陵道:“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过,既然大家是兄弟,又有什么话不可以当面说清楚呢?” 寇仲欣然道:“也对,如果大哥不同意,难道他会看着我把位置让给李小子吗?嘿嘿,逼不得已之下,说不定他就会就范的。不过,这样好像有点不够义气,因为他也是一个不喜欢受到束缚的人。” 洛阳城外较远处的一方密林内,背背“劫天”的我单手扶着一颗大树,勉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刚刚多亏逃逸的早,否则若被接获手下通报的王世充堵在城内,又或派出的骑兵在一马平川处追击,那即使我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这次若未能一击即砍断百变菱枪,致使赵德言料敌失误,先机顿失。那长久缠斗下去,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本来还准备到长安时才制造机会显露“劫天”的坚韧和锋利,然后再公开拍卖多种“飞马实业”出产的神兵利器,借机大赚特赚。那曾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在洛阳就不得不动用“劫天”不过这次“劫天”在洛阳所引发的轰动广告效应,也应不比长安逊色。 最后一句挑拨离间之语尤其令自己满意,由于赵德言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食其言,丢尽突厥人的脸面。他这个以汉人之身,任突厥国师的家伙定会因此被众多突厥人更加瞧不起。矛盾激化之下,不但他赵德言要头痛万分,宠信他的颉利也要跟着难受。嘿嘿,颉利治下的内部团结问题,要经受考验啦。 “嘭!” 一声异响传来,体力逐渐恢复的我忙闪目察看,原来是稍远处一只全速奔跑的野兔不小心撞到一根枯桩之上,四肢不住伸缩,昏厥了过去。 大自然是公平的,兔子这种弱小的草食性动物虽然双目视角可达三百六十度,随时观测危险境况。但有利必有弊,立体方位感较差的它在全速奔跑时,最易出现这种意外情况。 走上前去,拾起野兔的我不禁哑然失笑,不会“守株待兔”这则寓言是由自己流传下去的吧! 募的,身躯微颤,旋即我收起胡思乱想的思绪,又待了片刻,才将野兔高举头上,曼声吟道:“一兔横身当古道,苍鹰才见便生擒。后来猎犬无灵性,空向枯桩旧处寻。” 话音刚落,即全速展动身形,向前急掠而去。身后同时亦传来急速的破风之声,显示正有一轻功几不下于我的高手正衔尾追来。 霎时,原野之上,树林之间,一前一后二道身影兔起鹘落,均急如流星般划过重重空间,迅速远去。 飞奔一段路程后,心中开始有底的我以腹语传音术揶揄道:“想不到以‘邪王’的孤高冷傲,惊才绝艳,竟然会因为一只兔子,就不顾同是圣门中人的情谊,翻脸无情,对笑某人穷追不舍,真是可悲,可叹,外加可怜!” “启禀‘邪王’,笑某虽立誓必娶青璇为妻,可至今双方仍是清清白白的,你老人家不需这样大动肝火吧!” “岳父,你知道小婿早晚会一统圣门,所以着急追随,这点可以理解,但也不需追的这样急吧?” “听说岳父的幻魔身法举世无双,可为何却追不上小婿呢?” “岳父,你的双目现在是不是在冒火,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火眼金睛……唉,说了你也不懂!” “……” 一边急速飞掠,我一边用种种辛辣的言语和说词不停刺激着后面那个集杀人魔王与痴情种子于一身的老狐狸,心里那个爽呀! 募的,一棵需几人方能合抱的参天大树突然出现在前方,一心二用,已跃至空中,来不及变向的我直接就撞到了树干之上。 妈的,能够守株待兔是不错,可如果那只兔子就是自己…… 一直隐在暗处,准备坐收渔人之利的石之轩本来以为凭借他“补天道”举世无双的独特潜踪刺杀身手,怎也会马到成功,没曾想到却被我先行发觉。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机会,却又在他准备放弃的那一刻突然而至。 见此情景,石之轩那还会有半点犹豫,立时屈指成拳,凝聚全身功力,势若奔雷般向撞在树干之上的我急速击去。 “轰!” 随着拳劲的击实,即使以参天古树的粗大坚韧,仍禁不住剧烈摇晃起来,残枝败叶更是如暴雨突至般,纷纷下落。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这是多么有诗情画意的一刻啊!” 幸亏我能够吸取外部天地能量,利用及时补充而至的真气充盈全身经脉,视违反力学原理如无物似的急速下坠,这才在毁天灭地的拳头临身之前,成功逃离开去。并趁着敌方速度受阻的短暂间隙,迅速拉开彼此之间不离不弃的距离,一溜烟消失无踪。 “追不上也就算啦,为何还要拿这么可爱的大树泄愤呢?唉,真是个不定性的老小孩!” 耳鼓之内回荡着逃离某人的临别赠言,面沉似水,机关算尽,本想乘势毙敌的石之轩惟有仰天长叹,徒呼奈何! 第088章终抵梁都(上) 这日傍晚时分,摘下面具,扮作文弱公子形象的我终于步入梁都城内。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派歌舞升平,安居乐业之像。 间或还能看到身穿特制整齐服装的梁都学院学生小队,在一两个治安保卫署队员带领之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街上巡逻以及处理民事纠纷。 每座大型的酒楼,饭馆之内,亦有一两个住在梁都养老院的鳏寡孤独老人,在那里喝茶聊天。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他们无不是人老成精,人生阅历丰富之辈,暗地里负有了解民间动向,探听过往客商,行人言论,识别来自其他势力的探子,奸细的职责。 当初建造养老院和学院虽然是为了照顾幼小和孤老,以及树立名声的目的。但如此众多的人力资源又岂能白白闲置? 凡是读过书,人生阅历丰富的健康老人,都会量才分派他们教育幼小,探听消息,又或成为少帅军耳目,宣传少帅军种种利民政策等等。 至于学院里收养的孤苦孩子,更是因材施教。十五岁以上的,有能力的经过层层选拔,或成为少年军,集中训练,以待来日征战沙场;或成为谍报人员,分散打入各方势力之内,成为探子,耳目,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又或成为预备官员,教导他们管理各行各业等等不一而足。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词在这些经验丰富的老人,可塑性极强的少年和儿童身上得到最彻底的验证。 总管府,分别半年时间的三兄弟终于再次聚首。亲热拥抱,互叙分别之后的种种情况后,终于开始切入正题。对此不感兴趣的徐子陵先一步离去。我和寇仲就当前的天下大势,以及少帅军今后的发展方向等众多问题展开讨论和交流。 再取得共识后,寇仲神秘兮兮的道:“大哥,有个你意想不到的人正在后院等你,嘿嘿,你猜会是谁呢?” 脑中灵光一闪,我倏地站起身形,欣喜道:“难道是我的宝贝落儿?” 寇仲哈哈大笑道:“正是美人军师沈落雁,秘密来此已有数日。看大哥你现在兴奋的像只发情的猴子,小弟又怎敢再耽搁时间,还是快快去会你的俏佳人吧!” 无暇理会寇仲的调侃,我大步向后院走去。 此时的沈落雁早已接到我已来到总管府的通报,正在寇仲安排她居住的小花园内焦急的来回走动着。现在内心充满焦虑和矛盾的她是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正在沈落雁胡思乱想的当口,一道期盼已久的声音突然在她耳鼓内温柔响起,随即那道安宁,平和的熟悉气息再次将她笼罩其中。 抱着沈落雁的娇躯玉体,轻抚着她略显憔悴的如花玉容,我心疼的道:“傻落儿,你清减了好多!” 分离半年之久,饱偿相思之苦的沈落雁一双藕臂毫无顾忌的搂紧我的脖颈,喜动颜色道:“算你有良心,终不枉人家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 细细爱抚,揉捏着沈落雁嫩滑背肌,丰隆臀肉的同时,我柔声调侃道:“‘为伊消的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落儿这样不惜牺牲声名的倾情付出,小生即使形销骨立,精尽人亡,也要陪你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沈落雁千娇百媚的横嗔一眼后,媚声道:“你就不在意人家在这半年之间,又有过其他男人吗?” 微一愕然,我即爽朗的笑道:“小生这边有数位未婚娇妻相伴,又哪来的资格要求落儿你?况且,那时我们又未最终确定下彼此的关系,你的一切所作所为当然拥有完全的自由。” 沈落雁闻言发自内心的欣喜道:“早知道天郎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广博的胸襟,人家才不会苦熬这半年寂寞时光呢?现在,人家好生后悔,唔!” 话音未落,沈落雁芬芳的小嘴已被我完全封住,唇舌交缠,丁香暗吐,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彷佛都已不复存在,惟有冲破重重阻隔,终以同一频率在起搏的两颗心脏在脉脉而动,欢快跳跃! 半晌,唇分! 凝望着沈落雁妩媚的剪水双眸,我深情道:“口硬心软的傻落儿呀,你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最令为夫情难自禁吗?” 迎着我略显色色的目光,沈落雁甜甜的道:“说来听听!” 再次亲了亲她嫩滑的脸颊,我才一字一句的道:“动人的神韵,洒逸的气度,以及毫无做作的妖冶风情,令落儿你成为女性中的极品,一个别具独特风格的美人。而这些,也正是为夫为之欣赏不已和深深着迷的地方!” 沈落雁国色天香的绝美俏脸展现出勾魂夺魄的欢快笑容道:“天郎的情话永远是那么悦耳动听,落儿我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啦!人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同你说哩,不过,要等到床上的时候!” 我哈哈一笑道:“‘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那我们还等些什么呢?” 共浴即罢,牙床之上,以一记魂为之销,香艳旖旎的深吻作为开始,沈落雁娇柔嫩滑的脸颊,晶莹如玉的小耳,曲线优美的玉颈,饱满挺拔的酥胸,光滑平坦的小腹……纤巧可爱的雪足之上,无不印满轻怜密爱的串串亲吻。 充足的前戏之后,随着沈落雁一声满足的娇吟,我才与媚眼如丝,情动如潮,娇喘细细的落儿融为一体。 由于她有轻微的受孽倾向,因此爱抚在她酥胸之上的双手力度逐渐由轻及重,收放幅度亦愈来愈大,直至两点突起卓然翘立,一对雪乳变幻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形状之后,方才将那两粒散发着如兰似麝清香的嫣红“葡萄”并到一起,同时含入口中,细细舔舐,吮咂着。 上下两处快感如潮涌来,玉体颤抖,娇喘微微的沈落雁极力忍受着令她情难自禁的悦耳娇吟,腻声道:“天郎,人家还有话要对你述说,可否先停,停一停呢?否则,人,人家怎……” 虽然有些欲罢不能,但佳人有命,又怎能不从? 恋恋不舍的放弃到口的“美食”抱着那娇柔的躯体旋转半周后,我才温柔的笑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有话但说无妨,为夫洗耳恭听。” 哪曾想沈落雁竟然星眸紧闭,纤腰轻扭,带动着诱人的隆臀前后磨蹭,上下起伏好一阵后,才娇声道:“刚刚初见之时,为何在巨大的欣喜当中,你还带有几分不悦之色呢?” 暗赞沈落雁心思缜密,观察细微的同时,我毫不隐瞒的道:“历经重重磨难,终于能够走到一起固然令人欣喜欲狂,可一想到这些是落儿你牺牲个人声名换来的,试问为夫又怎能不暗自自责呢?” 沈落雁一边继续款款动作,一边露出惊心动魄的欢容,巧笑倩兮的道:“人家还以为你在怪落儿独断专行,将少帅军推到风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呢?” 我哑然失笑道:“怎么会?虽然现在少帅军的确面临这种严峻境况,但也不是毫无解决之法。小仲与我已经取得一致意见,就是将瓦岗军西线所占据的黎阳,卫辉,当州等城市让与窦建德,同时与他的大夏军公开结盟,这样少帅军和瓦岗军就会完全合二为一,从而不会再有因为力量分散而被各个击破的情况出现。” 熟悉天下大势,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沈落雁一点就透,布满细细香汗的粉嫩俏面露出钦佩之色,绝美的双眸异彩涟涟的道:“瓦岗军现在仍控制南至大河,西至当州,北至魏郡,东至海的大片区域。但一下子就让出这许多领地,你们兄弟却有过人的魄力。而黎阳位于洛阳东北,许城西南,南连江淮,西连襄洛,北通幽燕,无论窦建德是要进军关中,又或是用兵洛阳,此为必争的战略要冲,这份大礼,可说是正对他的脾胃。” 第088章终抵梁都(中) 我赞许的道:“落儿真是冰雪聪明,不愧是有名的俏军师,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知之甚详。小仲说他已接到通报,明日窦建德头号大将刘黑闼就会秘密抵达梁都。他们需要少帅军提供蔬菜米粮,而少帅军则需要窦建德提供战马武器,以及牵制住蠢蠢欲动的王世充。互取所需之下,双方的合作可说是水到渠成,十拿九稳。” 沈落雁无限娇媚的再嗔瞪一眼后,幽幽的道:“王世充收降大量瓦岗兵将不久,人心未定,再遭到夏军牵制,短期内定然会以稳定军心为主,而不敢进犯少帅军。这样新得瓦岗数万军马的少帅军就可以放心进攻李子通的吴军,攻占江都,向南方拓展疆域。 而窦建德一方在得到黎阳,卫辉诸城后,声势大增之下,必然会一鼓作气,将本已岌岌可危的徐圆朗乘势消灭或迫降,然后再趁势攻占已成为囊中之物的宇文化及魏地全境。 这样,收缩兵力,一举化解可能被各个击破危机的少帅军图南,得到战略要冲,声威大震的大夏军平北,互不干涉,互相呼应。深具战略眼光的窦建德的确有很大可能同意公开结盟。” 世上哪还有比获得心上人的真心赞美更加惬意的事情呢? 看到我自然而然流露出钦佩,倾慕,迷醉的目光,沈落雁主动献上一记香吻后,又侃侃而谈道:“可是窦建德这个老狐狸却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小狐狸早已与雄踞岭南的宋阀暗中结盟,待他与王世充或李唐大战至如火如荼,甚至三败俱伤之际,就是你们少帅军和宋阀这对假敌人,真盟友坐收渔翁之利之时。人家有说错吗?” 我语出至诚的道:“沈落雁的确是运筹帷幄帐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绝世统帅。可惜李密有如此人才却不知道虚心纳谏,只知道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唉,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天作孽,犹可受,自作孽,不可活!” 身在局中的沈落雁闻言如丝媚眼开始蕴满水雾,纤腰也停止款款摆动,缓缓的俯下玲珑浮凸的美好上身,温润柔软,但尖端却傲然挺立的雪峰紧紧压在我的胸膛之上,粉红俏面更是不停磨蹭着我的脸颊,喃喃道:“坦白和你说,当兵败的一刻,人家真的不肯相信,前一刻这世界还是灿烂美好,下一刻却变成完全另一个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有截然不同的意义。过去和将来,变得全无价值!当时只觉四肢乏力,心乱如麻,没经过那苦况,谁都不晓得个中滋味。完了!一切都完了!” 晶莹的珠泪终于簌簌的落下,沈落雁又苦涩的低声道:“人家不断提醒自己,要振作坚强:却又知大势已去,从没败过的密公在惨败后竟会表现的如此不济,进退失据,坐失平反的良机。 万念俱灰之下,你说过的密公难成大事的评语开始在人家脑海中不断闪现。因为对密公的忠诚,人家在洛阳拒绝你告知一切时的情景更是历历在目,反复出现。 直到密公彻底丧失信心,自甘堕落,颓废难返,听信魏征一面之词,一意孤行的决定投降李唐的那一刻,人家始对她彻底绝望。同时亦生出背叛之心。 对你含愧带怯的人家那时已不顾一切,当怂恿密公率同魏征,徐世绩,仅带百多名护卫西进长安之后,既使尽种种手段,联络大部分志同道合的瓦岗将领,宣布投降少帅军,背弃密公。 可向全天下宣布此事之后,冷静下来的人家才意思到这样做很可能给羽翼未丰的少帅军带来灭顶之灾。错恨难返之下,人家白天勉强处理各项事物,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就偷偷以泪洗面,害怕得不到你的谅解;害怕自己会亲手葬送本该得到的幸福,那时候,人家连寻死的人都有。 后来听到江湖传言,你已离开牧场,前往梁都,人家立即将所有事情交予亦对密公死心的裴仁基处理,秘密赶来梁都。结果到这里后就看到你写出的《三十六计》一书,那时候明白你苦心的人家才算稍稍安心。” 整个过程,我都一言未发,只是静静的聆听着这个受尽苦楚的美女述说着她真实的内心感受。同时一手温柔的拨弄着她的如云秀发,一手爱怜的在她香汗淋漓的粉背,隆臀上来回抚动,给她以无声的安慰和爱抚。 情绪稍稍舒缓的沈落雁又娇声道:“待见到你后,言语试探之下,发现你对人家不但无丝毫怨对,还关爱如昔,又成功与寇仲想出解决之法,人家这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进肚内。那一刻,人家感觉好快乐,整个天地彷佛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与活力。也就在那一刻,已往自信骄傲,聪慧睿智的沈落雁才有重新活转回来。” 轻轻的吻掉一滴她娇嫩玉颊上的晶莹珠泪,我柔声道:“宝贝儿,现在一切都过去啦,以后你想过怎样的生活,没有人敢阻拦你。而且我笑行天在此立誓,将来定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你那样做非但不是背叛,而且还是顺应时势,拨乱反正,是在那种情况下最恰当无误的做法!” “你能够有这份心意,人家就已感到所托非人,甜蜜无比啦,至于能不能真正做到,人家才不在乎呢!” “不如我们打个赌,为夫何时做到此事,何时再娶你过门,如何?” “什么?你敢再说一次,人家生吃了你!” “说笑,说笑而已,两月之后,为夫迎娶秀宁,秀珣她们的时候,即同时迎娶宝贝儿落儿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算你啦,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这半年之间又是巴蜀,又是合肥的,总不会只取得与川帮,辅公佑和荣凤祥生意上的合作,而毫无其他建树吧!” “有一点成就,首先巴蜀不会轻易投靠李唐;其次朱粲是白文原和为夫合谋刺杀的;最后是一项与杜伏威面和心不和的辅公佑答应与少帅军和平共处。而杜伏威一方,小仲和小陵已暗中与之沟通协商,豪雄盖世的杜伏威已逐渐开始倾向于少帅军,并且只要少帅军能够屹立不倒,他绝对不会投靠一直游说,劝降于他的李唐。” “什么?竟然暗地里做成这许多交易,你果然是一只既奸诈,又狡猾的九尾小妖狐!” “蛇蝎美人配九尾妖狐,这不正好是一对吗?” “那好,人家今晚要一直同你融为一体,并且还要伏在你怀内酣眠!” “什么?不会吧,你这是杀鸡取卵。而且从医学上讲,男人那话如果长期充血肿胀,就很难恢复正常尺寸,非但享受不到欢愉,而且会感到痛苦不堪,严重的还会造成血液凝结,肌体组织坏死。那对身体是十分有害处地~。” “人家不管,分别都已半年有余,怎也要一次都赚回来。况且,你不是练有专门双修的道心种魔大法吗?还有何好怕的?” “这个,这个,也罢,来日即使彻底报废掉,今晚也要舍命一慰落儿你的相思之苦!” “真的会爆掉吗?” “这个,这个……也许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先试试好看啦!” “……” 第二天早晨,一夜好梦的沈落雁犹在牙床之上甜甜酣睡。而苦命的我却不得不按时起床,换上一套“宽松”儒服之后,这才来到前院。 在与寇仲,徐子陵,和已跟从寇仲,且被滋润的艳光四射,妩媚动人的任媚媚三人共进早餐之后,即被寇仲拉到办公大厅,与虚行之一同处理纷杂,琐碎的政务。而寇仲则一现即逝,早早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当初同意帮助寇仲争霸天下之时,为预防他半途而废,让位于李世民,所以才会主动提出帮他处理政务,而现在,则是兑现承诺的时候。唉,真是灾人歹命,悔之晚矣! 半年之前初创少帅军时,就已打下军政分离的基础。但由于当时手下可用人员太少,又大半时间是战时,故在训练新兵,建立军校时,只对军队编制进行了详细规划。在内政方面并没有进行多大改革和创新,而且那时也不是适当时机,所以现在少帅军的内政体系全部来至虚行之所创立的四部督监。 具体由任媚媚任户礼督监,掌六区田户,度用,钱帛,仓库,礼仪,主客,膳饲等各部。陈老谋任工部督监,掌土木建造,屯田,拓田,山泽苑囿,舟揖河渠等司职。虚行之自己则兼刑吏督监和兵部督监,管官吏铨选,考谋,勋赏,刑律,兵事各项等等。 唉,创业之初,什么最重要,人才!创建“飞马实业”时有飞马牧场大把的人才可以任用,自然游刃有余。 但是对于现在的少帅军来说,却是人才极度匮乏的时期。单从虚行之这个当之无愧的三号实权人物亦不得不身兼数职的境况就可轻易看出,目前少帅军人才缺乏程度已经到了何种窘迫的境地? 事必躬亲的诸葛亮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你们这些举世难得的当世大才,将来即使坑蒙拐骗,强取豪夺,用尽一切非常规手段,也要把你们一一挖掘过来。 暗自下定决心后,我转而继续面对残酷的现实,在堆积如山的密集文件中,一手执笔,一手盖印,做批示,写出处理决定,誊写重要摘录的同时,还得向虚行之请教各项事情的具体相关种种,与之交换各种想法和意见等等,忙得是不可开交,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期间,还得不时听取负责具体事项的属下进来汇报工作进展情况,在决策之后,还要给出最终处理意见…… 虚行之却是难得的大才,与早已经过寇仲宣布,他不在时可以全权处理一切事宜的我这个少帅军二号人物配合默契,分工协作,两人高效率的忙碌一个上午,总算是取得不小的进展。但是,文件,卷宗依然堆积如山,算上新送来的,竟然不减反增…… 也算是少帅军“老板”之一的我总算充分认识到一点,手下一众“上班族”虽然日劳夜做,十分辛苦和悲哀,但创业时期,又负责实际工作的老板更加的悲惨! 天哪,何时才能盼到少帅军蓬勃发展,君临天下?何时才能手下人才济济,各尽其职?何时才能成为只负责监督,做最高决策的半甩手老板?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事业,人生,俱是如此,一定要努力,奋斗,直到抵达光明的彼岸。 午饭之前,侍卫头子谢角来报,刘黑闼已到多时。 第088章终抵梁都(下) 进入总管府正厅,除寇仲,徐子陵外,尚有两人。上座一人是个二十八,九岁的灰衣大汉,背插单拐,形相威武中却又不失文秀的气质,虎背熊腰,只是外型已教人心折,应是刘黑闼无疑。 另一则是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相貌不凡,气定神闲,举止更是从容潇洒,一派高手风范。他是谁? 寇仲立刻为双方引介,原来那中年儒生即使刘黑闼的结拜大哥,后来暗害于他的“铁扇子”诸葛德威。 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他虽双目灵动有神,但深处闪烁不定,果是性格阴沉,处事圆滑之辈。 寒暄之后,众人重新落座。刘黑闼欣然道:“笑兄一路历经重重艰险,数次击杀,击退域外突厥人士,大明邪教等人的围追堵截,在洛阳更是打的突厥国师赵德言毫无还手之力,扬我华夏神威,真令刘某人与有荣焉,深感钦佩。” 看来当初让秀珣着一众手下大造舆论这招果然已起到作用。利用民族排外心里,制造声名,嘿嘿,这样一来,今后前来投奔少帅军的有志之士相信又会增加不少。 我微带愤慨的道:“域外民族,居心叵测,一直对中原土地虎视耽耽,垂涎三尺。现在中原内乱不休,征战连连,他们又怎会放过这搅风搅雨的机会?上至群雄逐鹿,下至江湖纷争,哪里他娘的都有他们参与的影子。” 微顿一下又诚恳道:“经常听小仲和小陵提起曾在萦阳郊外,洛阳城内与刘大哥两次会面时的情景,那时在下已心向往之。若蒙不弃,请刘大哥和诸葛先生像对小仲,小陵一样,唤在下小天既可。” 微一愕然,刘黑闼即爽快道:“怪不得会与小仲和小陵成为好兄弟,好,小天你这个朋友我刘黑闼今日交定了。” 关系拉进之后,气氛自是大为不同。诸葛德威愤慨道:“可惜在萦阳城外那次,‘门神’崔冬被宇文成都那厮暗算。不过昔日横行无忌的宇文成都三兄弟已被小天将变成白痴,此举真是大快人心。” 徐子陵黯然道:“那时我们虽已经帐簿交于‘俏军师’沈落雁,但宇文成都那厮却不知此事,还前来抢夺,结果累的冬叔惨死,想想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亦黯然道:“可惜当时同宇文化及大军征战之时,小弟为控制形势,将宇文三兄弟弄成白痴后,又答应了一年后会将其恢复。” 刘黑闼果然英雄豁达,闻言毫不介意的道:“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自该如此,小天不需介怀此事。他日我等定会有为冬叔报仇雪恨的一天。” 微顿一下又继续道:“我来时收到情报,李唐因为感到小天已成为他们争霸天下的莫大威胁,所以派出三子李元吉带同大批高手前来此地,准备趁小天你回归飞马牧场大婚之际,在途中予以截杀。” 我闻言心中一震,不是李元吉前来追杀之事,而是因为现在少帅军收集情报的能力比之大夏军竟然远远不如。看来情报部们终是建立时间太短,今后在这方面定要再予以加强。 诸葛德威补充道:“据传李元吉武功修为已几乎不下于李阀第一高手李神通,而且随同其前来的成名高手有在独孤阀穿针引线下,比李密更早一步依附李渊的南海派年轻青派主梅洵,以及他的师公,武功深不可测的‘南海仙翁’晃公错。还有已成为天下笑柄,被沈落雁等部下背叛的李密和其爪牙‘长白双凶’符真,符彦;李阀内元老级高手,李渊的堂兄兼近卫头子李南天;唐廷猛将,名震漠北的‘雷霆刀’秦武通,李建成的宠将,武功更胜秦武通的使抢高手丘天觉;关中第一大派陇西派掌门金大椿以及门下三大高手之一的‘柳叶刀’刁昂等人。另外还有数百悍勇,善战的手下随同前来,势力实在是太过强大。” 刘黑闼又道:“虽然小天你有武功天下第一之称,但敌方高手云集,又下定决心要把你置于死地,因此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我点头受教后,又虚心请教道:“听说‘影子刺客’杨虚彦此人武功高强,隐藏形迹的刺杀手段更是防不胜防,西秦薛举就是被其暗杀身亡。二位大哥有否获知他会否参与此行?” 刘黑闼微带茫然道:“此人行事一项神秘,我们却未能获知他的行踪。” 诸葛德威语含关切的补充道:“此人行事阴险卑鄙,神出鬼没,小天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我含笑致谢后,双目闪亮的寇仲嬉笑着插言道:“请问刘大哥,只率同百多手下降唐的李密被封了个什么官儿?” 刘黑闼亦笑道:“仅被封为光禄卿、上柱国的闲职,赐爵也只是邢国公。反而是徐世绩获赐姓李,又被李世民收入天策府,再次得到重用。而魏征则被太子李建成收为手下,亦获重用。正因为如此,李密现在对本有杀子之仇的小天和带头背叛于他的沈落雁恨之入骨。所以你们定要谨慎提防。” 接下来五人又共进午餐,席间自是纵论天下,畅谈古今。饭后,重任在肩,且已达到目的的刘黑闼和诸葛德威二人即匆匆告辞离去。 当只剩下三兄弟时,寇仲首先道:“少帅军同夏军公开结盟,初步协议已经达成,但最后还要窦建德拍板再行。” 徐子陵补充道:“刘大哥说窦建德几天后会抽身前往洛阳,与我们进行最后结盟商谈。而他这么急着回去就是为了代替窦建德,与覆灭在即的徐圆朗部做最后决战。” 默然半晌,我缓缓道:“窦建德去洛阳干什么?难道是与王世充洽谈共同对付李唐不成?” 寇仲赞同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不过,现在我方结盟的条件这么优厚,相信他再不会去选择王世充这个忘恩负义,偏狭谲诈,多疑矫伪的卑鄙小人了。” 徐子陵有些不忍道:“我们明明早已有宋阀这个暗中盟友,却还要向刘大哥隐瞒,一想到此事,我就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我开解道:“妄图争霸天下的各方势力,谁在暗地里不是殚精竭虑,绞尽脑汁的耍尽手段。只要我们不首先违背与窦建德所拟订的各项结盟协议,例如双方约定在王世充被灭之前,一直攻守同盟,而我们则老老实实的遵守这项约定,那就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寇仲亦赞同道:“不错,只要我们不做背信弃义的小人,即使有一天刘大哥知道事情真相,深明大义的他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徐子陵无奈道:“虽然也通晓这个道理,可我总是感觉有些于心不忍。唉,算啦,争霸天下这种事还是你们两个去筹思谋划吧!” 微顿一下徐子陵又继续道:“至从上次送信之后,与贞贞分别又是好长时间啦,大哥,当你回归牧场之时,小弟可要一同随行!” 寇仲眉飞色舞的接口道:“正好小弟也想去牧场看看那个飞马实业怎么会生产出那么多新奇,实用的东西来,到时候就大家一块上路吧!” 这回轮到我无奈苦笑道:“你两个小子的托词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傻瓜才会去相信。不过,患难与共,兄弟齐心。却非常吸引人。好吧,我们三兄弟就轰轰烈烈的大干他娘的一场。” 待对王图霸业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的徐子陵离去后,我对寇仲道:“一旦同窦建德公开结盟,我们即面临两件大事要做。一是进攻李子通,占领江都;二是前往长安,开启杨公宝库。小仲,你准备选那样?” 寇仲抓头道:“大婚之后,你会陪同秀宁公主回长安省亲吗?” 待我点头应是后,寇仲无奈道:“那小弟还有的选择吗?只好乖乖的准备进攻李子通的吴地,放弃去长安寻宝这个好玩的游戏啦!” 我宽慰道:“现在是七月初,大婚时间是九月九日。两个多月之后我会赶往长安,既为陪同秀宁省亲,又为参加十二月下旬召开的魔门大会,着手一统魔门。这是无法改变的行程。但是,如果你消灭李子通的速度够快,仍能赶上开启杨公宝库的时间。因为我和鲁师已经帮你准备好一些攻城掠地的特别武器,应能帮你缩短攻占江都的时间。” 寇仲兴奋道:“这样最好啦,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动作快些,应能来得及。” 微顿一下寇仲又苦恼道:“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法参加大哥与诸位嫂嫂的婚礼啦!” 我无所谓道:“婚礼只是一个形势而已,怎能同争天下相比,这点你不需在意。不过,千万不要说出去我有这样的想法,否则……” 寇仲会意笑道:“小弟明白!不过,大哥你当初可说过会负责解决少帅军的财政问题,怎么这次一两金子都没带来?” 我闻言笑道:“晚上你叫上小陵,然后我们三人秘密前往藏金的库房,到时你自会看到大批的金子出现和通晓一切。” 第089章反客为主(上) 晚间,牙床之上,怀中抱着仍与自己融为一体,香汗淋漓,美目轻合,静静的享受舒爽余韵的落儿,我思潮起伏,难以平静。 时间回到一个多时辰以前,总管府藏金处。 面对凭空出现的九万两黄金,即使以寇仲和徐子陵的无上定力也不禁悚然动容。半晌,寇仲终耐不住好奇问道:“大哥,这个手镯……” 我微笑道:“与将你们改经换脉的和氏璧一样,这个手镯也是来至天外。它的功用类似于道家纳虚于芥子的存贮空间。” 脑筋转的极快的徐子陵在惊叹之后,恍然大悟道:“大哥曾经施展过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精神功法,难道也是来自天外?” 我赞叹道:“小陵却是智深如海,反应迅速,一下就猜个正着。当初那个天外人类就像家师向雨田传授道心种魔大法一样,濒死之际,将精神力和记忆与我融合,同时亦改善我的体质。” 喜欢新奇和冒险的寇仲大感兴趣的道:“那个天外人类的家乡好玩吗?与我们这里一样吗?” 我哑然失笑道:“因为征战不休,无休止的破坏自然环境,他的家乡已经全部毁灭啦。他的能力就像我们这里臻至天道的超卓人物一样,所以才得脱大难,直至来到我们这里,传功之后,方才逝去。” 寇仲又道:“那大哥不是相当于拥有了一份臻至天道的宝贵经验?” 我颔首笑道:“不错,如果说天下四大宗师距离天道只有一步之遥的话,那我就只剩半步而已。但即使仅剩半步距离,也是难之又难,玄之又玄,缥缈难测的。道可道,非常道,思想受限于语言,而每个人各自的答案也各各不同。因为天道本自面向于每个人的自心,各人眼见不同,心悟不同,众生可缘四万八千法门见佛,实无殊胜高下之分。天道一说并不能够假手他人经验获得。即使拥有那个天外人类的记忆经验亦是如此,路最终还得靠自己去走!” 寇仲恍然道:“我明白啦。就像陵少所拥有的那种神奇感应一样,虽然玄妙难测,令人羡慕,但那却只适合于他自己。而我们,还有适合我们自己的路要去开拓和探索。” 我哈哈大笑道:“小仲的心胸和悟性却是超凡脱俗。能对你们两个讲出这横亘在胸已久的秘密,大哥真的感到很轻松和开心。” 徐子陵带着神往的语气道:“天道无凭,天心难测。宇宙真的那么缥缈神秘吗?” 我哑然失笑道:“宇宙却是亘古永恒,无穷无尽的。但只要人们不断的努力去探索,去追求,总有一天将发现他的全部秘密和所有内涵。这就像习武之人追求武道至境一样,因为人类本身亦是神秘复杂的微观宇宙,关键就在于你用什么样的心、什么样的眼来看这纷繁复杂,充满琐屑无趣却又深刻隽永,味永难言的生命与世界。” “……”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度哑然失笑。今夜,对于寇徐二人注定是辗转反侧的一晚。而对于我,又何尝不是呢? 因为除了来自另一个时空相关和对师妃暄的承诺之外,其他所有秘密都已向他们全盘托出。 前者,也许将作为自己的隐私,永远埋在心底最深处;而后者,每每响起,百味参杂,回味绵长。也许,“痛并快乐着”这句话能够形容出此种心情的万一吧。 还有李唐,终于忍不住要向他们的准女婿动手啦。 站在那里挨刀,那不是我的作风,但反击的方式,就要慎重抉择。因为还有我的宁儿夹在中间,两边为难。 这时怀中的玉人睁开美眸,甜甜的声音传来道:“傻瓜,在想些什么呢?” 我柔声道:“在想怎样挫败李唐的追杀,才能不让秀宁收到伤害。” 沈落雁善解人意的娇声道:“此事却是难办,不过人家相信天郎你终会想出解决办法哩!” 微微一笑,我转移话题道:“落儿,你准备何时才赶往飞马牧场?” 沈落雁秀美微蹙,无奈道:“虽然很想早点前去,但人家怎也得先回一趟黎阳,待你们同窦建德正式结成盟约,瓦岗军同少帅军合而为一后,才会腾出身来。” 我歉意的道:“是为夫拖累了你,否则,落儿又怎需这样辛苦的来回奔波?” “不许你这样说,人家是心甘情愿地。嗯……嗯……哎!坏东西,你怎么又动起来哩?” “抱歉,一时情难自禁而已。” “天郎,你准备同寇仲和徐子陵一起面对各方敌人的围追堵截吗?” “不错,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这才是兄弟。况且,即使为夫不同意,小陵和小仲他们俩也绝不会答应的。” “也对,以他们俩义气深重的性格,怎也会同你一起面对各方强敌的。对啦,你千万要小心密公,他定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对付你们三兄弟,尤其是还与他有杀子之仇的你。” “放心啦,你夫君是谁,天下魔道的‘邪帝’耶!什么阴谋诡计,毒辣手段未见过?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落儿的刻意提点,小夫又怎敢不铭记于心?” “算你啦,总算未狂妄自大到目空一切的程度?” “咦,落儿,你怎么,怎么也主动动起来了呢?” “人家,人家也是一时情难自禁嘛!” “那就让我们一起情不自禁吧!” 话音未落,我即虎吼一声,重新又将沈落雁压到身下…… 接下来经过连续三天的紧张忙碌,总算在与虚行之的通力合作之下,将大量纷繁复杂的内政事务又重新整理出一个大概框架来。没办法,争天下,毕竟不是一两个人,又或是单靠打仗就能够获得成功的。 待到有大量的人才补充上来,待到既占领域扩展到一定范围,少帅军新的内政框架,办公效率,法律条款,土地制度定会让全天下人耳目一新的。 这天晚饭后,寇仲道:“大哥,你早先要的三千六百人都已选拔完毕,带我们走后,就让他们分批秘密前往飞马牧场吧!” 我颔首道:“好的,到时候,让我们给李世民的玄甲精兵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吧!” 徐子陵好奇道:“大哥,区区三千六百人,还要分作骑兵和弓箭手两队,人数是否有点太少?” 我微笑道:“六百弓箭手足以,但是骑兵却是太少,但这也没办法,毕竟你这边很快就要开战,不可能抽调出大量人手。不过不要紧,飞马牧场那边还有近两千已被准许脱离牧场的年轻好手。他们都是骑术精湛,可塑性极强的未来精锐,相信在骆方和吴兆如率领之下,将来在战场上定会创造出一场场不朽的丰功伟绩。” 寇仲大感兴趣的道:“大哥都准备将他们训练成何种规模,何种装备的军队呢?” 我进一步解释道:“弓箭手部正规人数虽只有六百,但他们所使用的弓箭,却是在华夏大地上从未出现过的品种。而他们手中弓箭的威力,绝对会是玄甲精兵和其他任何骑兵难以磨灭的噩梦。虽然训练难度很大,但他们俱是身材高大,又具有一定武功基础的良质美才,只要细加雕琢,相信会很快步入战场。至于骑兵,小仲你又有何看法?” 第089章反客为主(中) 早已非吴下阿蒙的寇仲侃侃而谈道:“骑兵当中,若论威力最大的首推重骑兵,尤其是大隋之前,南北朝时期的铁浮屠更是威力惊人,一冲起锋来,那简直是对方的噩梦。但重骑兵也有其显著的缺点,就是除了冲锋的辉煌之外,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所以李世民的玄甲精兵虽然号称重骑,但实际意义上却是装甲更加完备的轻骑兵,他们有灵活的四肢、强大的弓箭或马弩,不需要更多的扈从辅助,不需要古来重骑那样长时间的准备工作;他们是精挑细选的强壮老兵和武术高手,他们可以长途奔袭,可以下马战斗,也可以跋山涉水。这种重骑兵的装甲只是重要部位加厚而已,又执行严格的团队作战,实在是难以抵御。” 我赞许道:“小仲分析的很对,但没有任何一个兵种是无敌的。玄甲精兵亦是如此。他们速度和机动性仍然不如轻骑兵,而且面对长矛步兵组成的方阵和弓箭手的箭雨仍旧缺乏对策。 玄甲精兵虽然往往是一场战役的最后决定性力量,但绝对不是战场上最经常用到的兵种。所以我们才要建立起一只近五千人的弓骑兵。 如果小仲有一天能够到塞外草原,以你的军事天分,只要一经感受到轻骑兵的威力,你就会发现它不但来去如风,具有超强的机动性和灵活性,而且这种单一兵种往往还可以完成很多综合性任务。” 寇仲神往道:“怪不得塞外联军如此难以抵御,原来还有这些内中原因。哈,希望有一天我能够确切的去感受一下,然后亲自率领中原轻骑兵精锐,纵横沙场,抵御外敌,保境安民。” 我仰天大笑道:“‘仗剑长空飘逸,万里山河飞歌,近水楼阁邀月,拔盏对饮青天。’到时候你管军,我管政,间或出去云游天下,四海逍遥,领略名山大川的壮丽,瀑布飞流的写意,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徐子陵看寇仲口唇微动,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于是对正在幻想中的我道:“大哥,明天我们就动身去洛阳吗?” 我恢复平静道:“这得看小仲,不过最好早些,因为外面强敌环视,如果我们长久不露面,他们定会做出些极端的方法逼迫我们显身。如果因此有哪位手下被刺杀,那就是我们的罪过啦!” 寇仲欢心雀跃道:“越是冒险刺激,九死一生的事情,我寇仲就越有兴趣去尝试,明天就动身。” 我哑然失笑道:“那就这样决定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是否应该互相探探底,到时候好能够合作默契,给各方敌人一份难以预料的‘惊喜’?” 这次就连徐子陵亦兴奋的站起身形,寇仲更是豪气勃发道:“跟陵少拼斗虽然亦十分过瘾,但却不够刺激。若不是担心大哥内伤未愈,又在大嫂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早就想与你再打上一场啦!” 我哈哈大笑道:“经过四晚的双修疗伤,内伤早已愈痊,功力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再加上双修之功,亦达到全盛时期的六成,你们可要小心啦。” 说打就打,总管府后院的空地上,立刻拳影霍霍,刀芒闪烁,劲气纵横。 数场拼斗下来,三兄弟均有酣畅淋漓,舒爽无比的美妙感觉。 寇仲二人经过和氏璧易经该脉,又不断融合吸收净化后圣舍利内元精元气。现已超越大师级数高手,正式向武林宗师级数迈进。真实功力即使比之婠婠和师妃暄亦毫不逊色。只是打斗经验还有少许欠缺,正好可以利用这次强敌环视的机会予以历练。到时候寇仲的“井中八法”徐子陵的真言攻击,说不定就会彻底融会贯通,臻至大成阶段。 第二天下午,三兄弟终于离开梁都,踏上充满荆棘坎坷,血雨腥风的飞马牧场之行。 黄昏时分,通济渠河岸一处密林内,赵德言负手而立,心情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本来费劲思量,多方算计,才确定因势利导,在洛阳坐收渔人之利,公开挑战笑行天,哪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竟使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 按照自己的亲身感觉,那个笑行天当时的真正功力甚至比自己还要低上一些,即使那把传说中的“劫天”再锋利坚韧,可也不能一下子就把自己千锤百炼的“百变菱枪”断成四截呀,真是邪门? 后经反复推敲,他终于确定笑行天当时定是采用了某种激发生命潜力和损耗大量寿元的方法,才在一瞬间功力爆增,达到先声夺人的目的的。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这种非常规功法应是可一而再,但不可再而三的反复使用。 嘿嘿,非常人行非常事,谁又能想到我赵德言竟敢率人潜入少帅军的势力范围内予以埋伏? 笑行天呀笑行天,你就等着某家亲手送你下地狱,来洗刷你给本帅所带来的耻辱吧! 卓立在他身旁的康鞘利心中也是十分纳闷,刚刚手下探子明明带来准确消息,寇仲徐子陵和笑行天三人已出现在数里之外,可现在怎会踪影全无呢? 为了做好这次行动的保密性,好予敌方以突然袭击,就连鹞鹰也没有被放出,可本该早到的敌人却仍迟迟未至,难道已被他们觉察到这里有埋伏,可这又怎么可能? 就在康鞘利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的时候,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听声音正是他们放哨的突厥战士所发出。随即,兵刃交击声,怒喝狂斥声,死亡悲鸣声,不绝于耳,纷至沓来。 随着此次行动的策划者赵德言打出察看的手势,近百名突厥好手立即手持强弓硬弩,独特弯刀,在康鞘利的率领之下,以扇子面的队形无声无息的向出事地点包抄过去。而赵德言更是与四位师兄的展动身法,绕路向打斗处迂回过去。 激烈的争斗声倏地停止,一把雄壮威武,中气充足的年轻男声传来道:“‘卒律葛答’们来呀,让你寇仲爷爷尝尝看,突厥人是否像赵德言一样,都是些卑鄙无耻,自食其言的无用懦夫?” 精通汉学的康鞘利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的他心中登时怒火高炽。原来“卒律葛答”乃突厥语,译成汉语是“前火食并”的意思,而“前火”和“食并”正好组成“煎饼(煎餅)” 二字。被人当作口中美食的感觉又怎能好过? 比康鞘利提前少许时间明白过来的赵德言亦是怒气勃发,但久经风浪的他却未出声反击,而是与四个师弟继续迂回绕行,准备潜至敌后予以猝然截杀。 募的,随着间隔时间极短的箭矢破空之声,己方战士的濒死哀号之声再次不断传来。他们竟然也备有强弓硬弩?这个想法掠过脑际的同时,赵德言五人立刻加快飞掠速度,向寇仲早先声音来源处急速掠去。 可赶到搏杀现场之后,却发现敌人踪影皆无,人迹渺然。而己方已有十数人被箭矢射杀,六七人被石弹击中关节要害,失去再战之力。 神情微微有些狼狈的康鞘利恨声道:“按照箭矢和石弹飞来的轨迹判断,袭击一方有三人,很可能就是笑,寇,徐他们三兄弟。本来想拖延时间,直到国师你赶至,哪曾想他们竟然一击即退,属下为保慎重起见,所以没有继续追击。但属下一直在迷惑,他们究竟怎样发现我们藏身在这里?” 赵德言面容冰冷,不带丝毫表情的道:“我也想不出原因,不过这片树林不大,凭我们这么多人和弓箭,怎也没有必要怕他们,传令下去,继续追击。” 话音未落,稍远处一把独特的中性声音以突厥语传来道:“卑鄙小人果是自私自利之徒,竟不顾手下的生死,亦要达到个人目的,对本毫无冤仇的笑某人赶尽杀绝,真是可怜那些即将为你白白牺牲的悍勇手下!” 一把清朗悦耳,自然飘逸的年轻男声又传来道:“赵德言你若还是一响当当的角,就与我徐子陵单打独斗一场如何?” 紧接着一把威武雄壮,却又带点玩世不恭态度的懒洋洋男声又传来道:“与那个狗娘养的反复小人单打独斗,陵少你也不嫌丢人,即使随便找一突厥勇士决斗也比选上他赵德言强过百倍呀!” 恨极欲狂的赵德言立刻打出手势给康鞘利的副手,亦是负责训练备用鹞鹰的兀登克拉伯,然后率同四个师弟,以及以康鞘利为首的十数名突厥好手寻声音传来方向掠去。而接到命令的兀登克拉伯也毫不犹豫的率同余下的突厥勇士,随后赶去。 虽然在飞掠的同时,要预防前方会突然射来箭矢,但这二十来人由于都是好手,所以奔行速度亦是极快,迅速的与后方弓箭手们拉开距离。 前方三道声音像是专门与赵德言过不去似的,逃离的同时,各种辛辣说词不断传来,且越来越是不堪,什么偷瞎子,骂哑巴,敲寡妇门,挖决户坟等事件层出不穷,还说的有凭有据,不由的他人不去相信。直气得赵德言五内欲焚,无名大火高举三千丈。 当追至树林边缘,这二十来人不由的望向前方,呆呆发楞。 第089章反客为主(下) 原来距离他们二十几丈外的地方,只有一道高挺的身影负手独立于前,带着招牌面具的脸上,微微上翘的嘴角,正露出充满嘲弄的笑容。 此时,树林内突然又传来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密如暴雨的打斗声,在这寂静的黄昏时分,显得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凄厉! 醒悟过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的众人无不心中纳闷,三道迥然不同的声音到底从哪里来? 反应过来的赵德言立刻再度发出命令,惊怒交集的康鞘利又急急忙忙的率领那十数名好手转身向树林内奔去,前往救援箭技高超,但武功稍逊的一众手下。 赵德言常年眯成一条线的锐目此时闪烁着冷酷无情至极点的邪异寒芒道:“想不到圣门圣帝竟然还会模仿他人声音这种旁门左道,今日真让赵某大开眼界。” “锵!” 背上的“劫天”再次出鞘,催发出狂暴的气劲同时,我仰天笑道:“臣服于小弟,大家圣门一家亲,否则,休怪笑某辣手摧花,亲手斩杀你们这五朵残败的狗尾草!” 赵德言气急反笑道:“别以为有一把神兵利器就了不起,现在是塞外与中原之争,又不是圣门内斗,今日你再休想逃离我们五兄弟之手,上!” 我仰天长笑道:“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行无耻之事还要借大义之名,你赵德言真是枉为圣门中人,来吧,我让你杀!” 康鞘利率领十数名好手匆忙回援,奔行至距打斗现场十数丈距离时,才借助树林内微弱的夕阳光线,看到一道雄奇英伟和一道伟岸飘逸的身影宛若虎入羊群般,正在树木间与己方人丛中任意驰骋,随意斩杀,重伤着自己的一众手下。 心痛手下战士伤亡的康鞘利大吼之声,立即率同回援的好手们向应是寇仲和徐子陵的二人冲去。哪知道还未近前,那两人已十分默契的同时猛攻数招,抽身脱离战场,逃之夭夭。 康鞘利在耗时查点一众手下的受损情况后,发现在这短短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内,竟又死伤了四十多人。 怒目圆睁,心痛万分的康鞘利开始后悔听从赵德言的吩咐,再度前来追杀笑行天他们的同时,远处又有破风之声传来。 警戒性极高的手下不需吩咐,已自动张弓搭箭,做好进攻准备。康鞘利朗声问道:“来者何人?” 一把阴柔悦耳的招牌声音以突厥语传来道:“连赵某人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听到国师回转,弯弓搭箭的突厥战士齐齐放松肌肉,垂下箭矢。募的,反应过来的康鞘利大叫道:“小心戒备,可能是敌人!” 同一时间,远处亦传来赵德言特有的报警长啸声。可就是这短暂的间隙,已予来人发动袭击的充分时间,在又是几名突厥战士被瞬间格杀后,来人在被康鞘利一众好手包围之前,利用树木的掩护,避过箭矢的袭击,成功顿去。 康鞘利顿时泛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心中既恨且怨。恨的是刚刚冒充赵德言的笑行天和实施偷袭的寇徐二人太过卑鄙;怨的是赵德言五人心性行事太过自私自利,习惯成自然。否则即使被敌人迂回甩开,以他们的心机才智,又怎能想不到敌人会杀个回马枪?若他早先一步得到报警啸声,又怎会再度损失三名精锐手下? 面对重新赶回,表情俱都有些愤懑的赵德言五人,康鞘利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沉声道:“国师,树林之内,易于受到袭击,我们还是到空地处安营休整,救治伤患吧。” 树林外某处,重新聚到一处的三兄弟形象虽都有些狼狈,但情绪却俱都是高昂无比。寇仲志得意满的道:“大哥,那个望远镜真是神奇,竟能看到数里之外的树丛中兵刃的反光,否则今次我们若中伏,即使最终能够逃脱,恐怕也得脱成皮。” 我微笑道:“这个20*60倍数的军事望远镜回到牧场后就送给你,另外,鲁师那里今后还会生产出更多来,虽然都是倍数低些的单筒望远镜,但用来观测敌情,却是绰绰有余。” 寇仲兴奋的眉飞色舞道:“这样一来在战场上就可以料敌先机,不会轻易中伏,哈哈,这下子我更有信心击败李小子啦!” 徐子陵插言道:“大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又转向寇仲道:“小仲的意见呢?” 寇仲正色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守成不足,进攻有余。现在突厥人已死亡近三十人,重伤二十左右,士气低落,正是我们乱中取势,趁火打劫的天赐良机,又怎能白白错过?所以,我想今晚再给他们来个黑夜突袭,你们以为如何?” 徐子陵悠然道:“如果再利用上大哥手里的那些火器,却能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目的。所以,此计非常可行。” 三更天,在一个四面空旷的高地之上,突厥人的简易营盘早已驻扎完毕。在外围,每个方向都插有十数只火把,以作照明和预防敌人突袭之用。 中央帐篷内,康鞘利气愤难平的怒声道:“国师,既然三天前大明尊教已告知我们,说突利乃是笑行天所扮,真的突利很可能已经逝去,那我们为何好还要无端端惹上寇,徐,笑三兄弟这样的强敌?” 这几日心情重没好过的赵德言闻言心中登时大怒,骄傲自大的他何时被人如此置疑过?可他又不能将他凯窥圣舍利的秘密,妄图借助突厥人之手生擒笑行天的想法说出来。所以只得强压怒火,冷声道:“在洛阳董家酒楼时笑行天曾说过希望各族和平共处,亲如一家的意愿来。可是你以为他的内心真会这样想吗? 他这是在为将来的最终目的做铺垫,那就是中原一统后好继续入侵塞外各族。难道隋帝杨广对塞外各族所犯下的暴行你都已经忘记了吗? 不趁现在他笑行天羽翼未丰之机予以击杀,到时遭殃的会是谁恐怕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为了突厥,我赵德言犯得上去结下这样的强敌吗?” 一席话反问的康鞘利哑口无言,他虽然也聪明睿智,但魔门内部错综复杂的斗争他又怎能透彻的了解到? 默然半晌,康鞘利不甘的道:“现在我们已骑虎难下,百二十人,现仅剩下约七十人还有战力,希望他们今晚不会前来袭营为好?” 赵德言冷哼道:“丛林之间,他们三人可利用种种地利,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这里是空旷的高地之上,凭他们三人,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稍远处一声惨哼传来,虽声音不大,但帐内赵德言师兄弟五人和康鞘利都是少有的高手,立刻警觉,同时齐齐抢出帐篷之外察看状况。 只见距离营盘不远处,腿上箭伤已大半愈痊的哨卫丙正双手提着裤子,快速的飞奔回来。康鞘利冷声对奔至面前的哨卫丙道:“不是交代过要安静吗?到底发生了何事?” 哨卫丙喏喏的道:“属下今晚负责三更天的警戒任务,由于内急,所以出去小解。虽然属下肾脏不好,小解时间较长,但心中却时刻也没有忘记警戒任务。一边东张西望的同时,一边‘嘘嘘’,结果不下心那处被蚊子咬了一口,猝不及妨之下,这才惨哼出声。又怕国师和大人您以为出现敌情,所以才又急忙奔回报告此事。” 康鞘利:“……” 赵德言:“……” 正在此时,南方忽有报警声音传来,赵德言等连忙赶至,只见一条人影正腾身而起,刚刚避过一轮箭雨,急速向营盘奔来。 在第二轮箭雨被避过之后,来人已拉进至与营盘二十丈许的距离,脸上的招牌面具已依稀可见。此时,西方和北方亦传来突厥战士报警的声音。 接触战终于爆发,我再一个起落,终跃进营盘之内,在道心种魔大法发动的同时,高速挥动的“劫天”在明暗闪烁的火把映照之下,化作怒涛决堤般的黑色洪流,将赵德言一干人等卷入其中。当然,被卷入的不止是敌人,还有自己。 先一步脱离赵德言一干人等,到西方察看敌情的康鞘利刚分派完手下分方向防守。前方已奔至十丈左右距离的来人已扬手连续飞出六,七件暗器一样的不明物件。 落在营盘中后,有的瞬间炸裂开来,有的开始剧烈燃烧,还有的则不断冒出红黄两色鲜艳异常的烟雾来。而呼吸到烟雾的突厥战士立刻涕泪横流,咳嗽不止,失去战斗能力。 “小心剧毒的烟雾和犀利的火器!” 随着康鞘利的大声呼喊,手中利刃黄芒大胜的来人已杀至跟前。同时北方亦有大量的火器投来,随意一条伟岸飘逸的人影亦杀将进来。 “轰,轰……” 随着数声剧烈的爆炸声响,整个营盘已逐渐化作一片火海,同时红黄两色的艳丽烟雾充斥其间,剧烈,密集的打斗声在静谧的黑夜之中,更是远远传出。 世上又有几种内功能比得上长生决的神奇和玄妙? 可怜那些突厥精锐的弓箭手们,武功稍差的他们内力有限,在这种状况下完全发挥不出威力,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即使是内力深厚的好手,也不得不屏息闭气,真力外放,一边竭力抵御毒气的入侵,一边还要勉力与敌作战,苦不堪言。 场中三人配合默契,合作无间。我负责牵制,寇徐二人负责游走毙敌。遇到徐子陵的敌人还好些,只是骨断筋折,失去再战能力而已。可遇到黄芒大胜的井中月时,则要么身手异处,要么臂断腿离,惨不忍睹。 随着战斗时间的持续,围攻众人的内力有的开始出现不济现象,豆大的汗珠更是不停逸出。 而可以自动隔绝毒气,有限从外界吸取天地能量的我则不会出现此种现象,因此虽然功力仍稍显不足,但越是打斗下去,却越是占得上风。 那边寇徐二人机动,灵活得战斗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长生决内功生生不息的奇妙处在此役充分显示出来,虽只有两人,但敌方在付出大量伤亡的同时,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就在烟雾虽逐渐飘散,但我们三兄弟已占尽上风,正在联手给敌方所剩不多的好手和首领们以毁灭性打击的当口,异变再起,又有数个高手,突然出现,并加入战团! 第090章人算天算(上) 面对意料之外,突然出现的六名强敌,三兄弟彼此呼啸一声,同时猛攻一招,迫退已岌岌可危,且负伤不轻内伤的赵德言和一众手下,趁隙在被新增来敌包围之前,急速遁走。 临去之际,寇仲和徐子陵齐齐诧异的凝望了来敌中那个黑巾蒙面,目光熟悉的高挺身影一眼,心中充满难解的疑惑。 突然出现此地,上来增援的正是以莎芳为首的大明尊教众人。望着形象悲惨,表情狼狈,且都或轻或重负上不同程度内伤的一干突厥人等,莎芳表情平静如昔,未流露丝毫内心情绪的关切道:“诸位没事吧!” 大失面子的突厥人等俱都默然不语,还是高瘦彪悍的康鞘利代表众人道:“多谢善母关心,些许小伤而已,不需在意。” 赵德言冷哼道:“未想到他们三人竟然如此狡猾,不但备有弓箭,而且还拥有歹毒的火器,今次我们防不胜防,中了他们的奸计,现准备返回突厥。他日卷土重来,定要他们三人好看。” 这番话说的豪气干云,很有几分英雄气概。莎芳闻言略一犹豫,遂道:“既然如此,贵方可否将负责训练鹞鹰的好手借给我们一用,否则,单凭前方的探子,我们恐怕难以准确掌握到狡猾如他们三人的确切踪迹?” 训练一只通灵鹞鹰十分的不易,即使以突厥的强大,也仅仅拥有不超过十只而已,所以莎芳才会这样踌躇。哪知康鞘利大方的道:“善母勿需在意,鹞鹰借给你们使用无妨,只是请小心不要让其再受到伤害既可。” 说完之后遂命令负责鹞鹰的兀登克拉伯今后协助大明尊教一干人等继续追杀笑,寇,徐三人。 赵德言又冷声提醒道:“敌方不知为何,竟能在数里外发现我们在这里有埋伏,请善母今后千万小心。另外,他们的火器和箭矢应该已在我们身上耗费十之八九,希望善母心中有数……” 此役突厥一方又损伤二三十名精锐战士,武功好手近十人,即使以赵德言和康鞘利的级数,亦负上不轻的内伤,再加上被毒烟侵入的四,五十人,战况可说是惨不忍睹。又因为敌方至始至终只有三人,所以更是丢脸之极。 东方终于露出鱼肚白,一密林隐蔽处,结束一个多时辰的运气调息,清醒过来的三兄弟俱都感到神清气爽,昨夜激战中所受到的内伤和损耗亦迅速得到恢复和补充,大小伤口也开始结痂,正处在快速的恢复中。 寇仲兴致勃勃的道:“昨天数场争斗,真她娘的痛快。” 我亦深有同感道:“若不是最后大明尊教的莎芳率同教内新任原子和五类魔中的‘毒水’辛娜娅,‘浓雾’鸠令智,‘熄火’阔榭羯和‘恶风’羊漠六人及时赶到,我们在花费些代价,定能予他们以重创。不过即使取得现在这样的战果,恐怕他们突厥一方也要退出对我们的围追堵截啦。” 徐子陵神色凝重的道:“那个新任原子很可能是我们的一个故人。唉,想不到再度重逢已人事全非,他竟然会加入大明尊教?” 寇仲也神色黯然道:“当初我所选拔的石介,麻贵和包志复三人俱被上官龙害死,只余天赋最高的段玉成一人负伤后成功逃出,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加入了大明尊教,还成为其中的重要人物?” 我开解他们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段玉成在身负重伤,彷徨无助之时,被大明尊教的人所救,继而又被其教义所吸引,加入该宗教,也是可是理解的。只是从此以后,恐怕双方要互为仇雠,立场相对啦!” 徐子陵有些痛惜的道:“难道就不能让他迷途知返,再次回到我们身边吗?” 我苦笑道:“宗教这种思想,人们一旦开始去相信他,就会愈陷愈深,直至不能自拔,彻底沉沦为止。不过玉成此人品性心地都不坏,他与辛娜娅又未参与刺杀为兄的未婚妻一役,所以将来或可放他一马,你们不用太担心。” 任何事情,只要暂时无法解决,就会将其彻底丢在一边,这是寇仲的个性。因此他转移话题道:“今天看大哥与敌争斗时,轻功运用极其玄妙,往往能令敌方判断失误,成功达到惑敌,骗敌的目的,这到底是怎样办到的?” 我微笑道:“因为‘实践出真知’乃千古不移的道理。所以为兄早就在等你问出这个问题。轻功突然变向的回飞之术,乃是体内阴阳二气相互作用的结果。你们可试试将体内真气一分为二,一向左旋,一为右旋,气随意转,则应可回飞转折,任意翱翔。” 二人都是才智高绝,悟性奇佳之士,因此在被稍加提点后,立刻就积极思考起来。又互相印证彼此的想法,再与我不停打斗,实践,研习,体会,再实践,终于成功悟出属于他们自己特有的招牌轻功,‘回飞之术’。 这天,在临近洛阳的官道之上,一个文弱书生正在低头向洛阳方向急急赶路。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佝偻着身体,五十岁许,留着一撮山羊须,眼角额际满布皱纹,一脸凄苦相的老人家,正同旁边一个年约三十,一副似乎颇懂武功的麻脸丑陋汉子并肩前行。 那个丑陋汉子身上还背着一个油布包扎起来的长形包裹,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何种东西。 这时,洛阳方向过来的一仆人装束,四十来岁的男子疾步走到那一老一少面前,一脸喜色的道:“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莫神医和令侄,这下子老爷有救啦!” 前面那位文弱书生听到声音立刻向这边赶来的同时。徐子陵扮的老者和寇仲扮的丑陋汉子齐齐眉头大皱,前者脑中灵光一闪,以有些苍老的声音道:“原来是沙管家,幸会,幸会!” 这时寇仲也想起来人是谁,连忙偷偷传音给那来至身边的文弱书生,也就是我道出前因后果。 原来半年之前他与徐子陵二人离开飞马牧场,扮作这副模样前往洛阳的途中,曾在襄阳城外遇到沙福。 阴差阳错之下,徐子陵还医好了被他人暗中下毒的洛阳沙家三子沙成德的小儿。并揭破沙家护院马许然和婢女小珠联手毒害沙成德小儿的阴谋。 这时沙福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家老爷已患病多日,洛阳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没想到天佑好人,竟然又在这里遇到医术高超的贵叔侄,不知可否……” 我及时插言打断沙福的话语道:“这位沙管家请先等等,所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小生乃襄阳人士,家父亦患病多日,早已请得莫神医前去给家父医治,他们怎能中途转向,改往洛阳沙府?” 沙福终是善良的老实人,没有因为沙家的财雄势大而仗势欺人,只在那里不停摇头叹息,甘自着急。 我又提点他道:“看沙管家应出自大富之家,却又难得这样的通情达理,所以小生想出一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来。” 沙福闻言眼睛一亮,欣喜道:“这位小哥快快说来听听。” 我忍住笑道:“莫神医侄儿应已得到他的真传,不如老先生你请侄儿前去诊治,而小生家父的病痛也不会被担搁医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沙福立刻满心欢喜的转向一脸苦色的寇仲。那神情,那眼神,比看到观世音菩萨还要虔诚和充满冀望! 我连忙腹语传音道:“我们三人走在一起目标太大,反正距离同窦建德见面还有三日时间。不如分开行动。三日后晚饭时间在洛阳曼清院碰头,到时不见不散既可。至于沙家老爷的病患,凭你长生真气的玄妙神奇,再加上银针透穴之类的方法,应会人到功成,你就放胆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寇仲想想也是,实在不行,还有徐子陵和我帮他善后,于是化一脸难色为自信满满的表情道:“沙管家放心吧,小子已得家叔真传,这就随同你前往沙府。” 望着告辞离去的寇仲和沙管家二人,徐子陵微带担忧的道:“大哥,你说仲少他行吗?” 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估计死不了人!”